还有一张照片, 这家店上过本地电视,主持人伸出大拇指。 白丰年有点纠结,“新人类?那我和小雪能吃吗?” 秦风有些期待, “试一试?” 两个成年男人一同低头看向白瑞雪, 白瑞雪点点头。 于是,他们在一张四人桌坐下, 点完餐后,不约而同盯住同桌人的碗里。 冒着白色热气的碗, 很平常的食材,有火腿片、鱼丸、蟹棒、油条、金针菇、油麦菜、方便面…… 只是那碗汤…… “老兄,好吃吗?”白丰年问。 “好吃!”头也不抬,吃得痛快又贪婪。 “那为什么……底汤是黑色的?”好没有食欲啊! “管它呢。好吃, 能吃饱,还便宜!要什么自行车?” 咕噜咕噜……那人捧着碗,喝了一大口汤。 邻座的人说:“上过节目的, 还能吃死人吗?——哦不对,我已经死了。” 白丰年看看白瑞雪, 男孩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奇怪, 难道只有我觉得怪怪的? 白丰年转头去看秦风,对方面色有点古怪。 他小声问:“你怎么看?” 秦风挑眉,“有点头绪了。” “什么?” “还需要确认。” 麻辣烫上来了。 白瑞雪用筷子将油条按下去,直到吸饱汤汁, 夹上来, 用力一口, 滚烫的汤汁带着奇异的香味浇在口腔里,十分满足。 白丰年警惕地没有动筷。 秦风先喝一口汤,闭上眼,品尝、回味、琢磨。 “怎么样?是什么样的头绪?” 秦风抿出一道古怪的笑,“汤底应该是人。” 白丰年震惊得怪叫一声,服务员都过来了。 秦风纠正道:“是新人类。” 服务员解释道:“这位先生说的没错。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破解了。不过,别人可轻易模仿不来。我家老板是特殊体质,砍一只手还能迅速长出来!” 秦风点点头,怪不得,能让鬼填饱肚子就是鬼啊。 白丰年恍恍惚惚。 白瑞雪还在吃。 这会儿,他在吃面筋球,一口一个,似不过瘾,端起桌上的辣椒油,使劲往里面放。红油飘了一层。很香。 白丰年纠结,不是鬼,能吃鬼吗? 可是服务员没有提醒,应该能吃吧? 他问白瑞雪,是什么样的感觉? 白瑞雪嘴巴红红,鼻子红红,眼睛也红红地说:“好辣。” 谁问你这个了? 白瑞雪喝口汤,继续说:“汤,冰冰凉凉的。” 白丰年看着面前的碗,明明冒着热气,连碗都是烫的。怎么会是冰冰凉凉的感觉? 他试图说服自己,这一点都不奇怪。 一只鬼把自己的手当食材而已,有什么奇怪的? 把老板想象成一只鱿鱼怪,一边剁下自己的鱿鱼须,一边铁板煎。是不是就很合理了? 才怪! 还是很怪! 吃饱喝足,离开这家店,吹着风散着步,慢吞吞回到家。 晚上,白丰年躺在床上,面色惨淡,他感到肚子里凉凉的。他觉得自己吃坏肚子了。 秦风给他揉肚子,被他打断,“不行,你手好凉!” 白丰年自给自足,自己揉了起来。 “你说,我要不要吃药啊?要吃什么药?能有药效吗?” “不用吃吧。”秦风将自己搜索的资料给白丰年看,“你看,虽然大部分人都变成了所谓的“新人类”,但还是有一些幸存的旧人类。他们要怎样和谐相处,这里已经有答案了。” 白丰年看下去。 那是官方的报道。 讲述一对成婚不久的夫妻,男人是人,女人是鬼。 男人凭靠吃一些阴性材质的食物,可以和女人顺利地进行房事。视频的评论区还在期待两方结合,会生下什么样的宝宝。 白丰年眨眨眼,看了看秦风,若有所思。 “我觉得,我可以成为那家麻辣烫的常客。” 06酸甜 恢复了平常日子。 白瑞雪要继续上学。 小胖子郑富躲着白瑞雪和孟忍。白瑞雪反应平平,虽然有些疑惑,却不会主动去问。但孟忍是另外一种性格。 体育课上,跑完圈后,老师说解散,大家自由运动。 孟忍笑眯眯看着郑富。 郑富咽咽口水,递上来一瓶猕猴桃汁,一副谄媚样。 绿油油的猕猴桃汁,酸甜可口,副本里面,白瑞雪喝过好几次。 孟忍盯着那瓶果汁看了好久,看得郑富汗水不断往下流。最后,孟忍说:“给你打个招呼而已,瞧你吓的。做了亏心事?” 郑富狂摇头:“没有没有!” 孟忍笑着接过果汁,“谢了。有人找你麻烦,就叫我。” 郑富眼睛亮了。 他胆子忽然大了,对着孟忍的背影喊:“为什么?我们是朋友吗?!” 孟忍头也没回,“哼,想多了,我喜欢凑热闹!” 猕猴桃汁最后送到白瑞雪手中。 “那么酸,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 白瑞雪含了一口酸酸的果汁,眯着眼睛没有回话。 孟忍仰躺在草地上,不安分地扯下一根草送入嘴中,不一会呸呸呸地吐出来。 “好苦哇!” 白瑞雪伸出手,掌心中是一颗透明纸包装的红色软糖。 “我哥做的草莓糖。”补充道:“超甜!” 07叶臻 小区对面的便利店旁边开了一家花店。 白丰年订了花,当作纪念日的礼物。这个时间,还在上班,抽不出空,他捏准时间打电话叫白瑞雪放学回家记得去拿花。 白瑞雪背着书包,先是进了便利店,买了一瓶酸奶。 吸着奶,他告诉花店老板,白丰年留下的手机尾号。 年轻的老板朝一个方向说:“小喂,0745订的花拿过来。” 白瑞雪本来没有在意,直到在店里弯腰忙碌的少年直起腰,露出脏脏的一张脸。他朝白瑞雪看了一眼,冷冷的脸没什么表情,走到摆放花束那一排木架子上搜寻。 白瑞雪呆住了,吸上来的酸奶慢慢回流。 那双眼睛,惊鸿一瞥,是银灰色的,流着淡漠的色彩。 白瑞雪放开了吸管,握住酸奶瓶,直直望着那高挑精瘦的背影。 小喂。 老板叫他小喂。 熟悉的脸,却是陌生的目光,和陌生的名字。 小喂转过头,手里拿着一束白玫瑰。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直到走上前,对上白瑞雪的眼睛,才露出对待客人般热情的微笑。 这个“热情”含着不少水分,却鲜少有人看出来。 他笑着,露出细密尖尖的牙齿,眼睛也眯起来,仿佛很阳光很灿烂。 他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