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盖了张毛毯,她偏头看,客厅里没有男人的身影。 脚边好像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蹭她,下意识垂眸,对上黝黑警觉的眼睛。 “……”一人一狗互相凝视,陷入沉默。 昨晚来还没看到它,在哪儿冒出来的啊。 这是一只黑背德牧,看这精神头和眼睛就觉得和一般的德牧不一样,多半是那只坐过他副驾驶的警犬。 “咔哒——”门开了。 在外晨跑回来的男人手里拎着热气腾腾的早餐,豆浆蒸饺花卷这些都有。 一人一狗同时侧头看他,神色如出一辙。 “……”无言片刻,男人说:“卫生间有全新的洗漱用具,在洗手盆下面柜子第二格。” 想了一下,还是补充:“雷霆是警犬,不会随便咬人。” 楚逢月点点头,也没有多问什么,起身去了卫生间。 因为昨晚侧躺着,左胳膊压的有些麻了。 赵书青收回视线,在沙发上坐下,倾身拆开灰色大理石茶几上的打包盒。 雷霆在他旁边一直蹭,叼着自己的餐盘等。 男人弯腰从茶几下拿了个罐头,还给它加了一块干肉饼。 楚逢月洗漱完出来,眉眼湿润,黑眸干净透彻。 很自然在另一边沙发上坐下,喝了口豆浆,随手挑了个长得比较好看的花卷。 男人抬眼看,因为没有化妆,她比以往见到的少了几分攻击性,狭长的凤眸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漫不经心咬着花卷。 “昨晚的事谢谢你。”他说:“你平时收费多少,我转给你。” “?”楚逢月差点被噎住,她无语道:“特警哥哥,你这话是不是带有歧义?” “……抱歉。”赵书青身上一般只带手机和证件,没有放钱夹,他去卧室两分钟,出来时手里多了张卡。 “里面有五百万,没有密码,如果少了剩下的转到你账户。” 虽然以前对于风水师并没有太多关注,但是家里总是避免不了和这一行打交道,多少钱他心里也有数。 “够了。”楚逢月毫无心理负担的接过卡,目光扫过他手腕上的红绳铜钱,让她讶异的是,自己蕴养这么久的厌胜钱气场还不如在他手上戴一晚凝聚的快。 “这个你先继续戴着,他们没有得手还会再出招的。”她脸不红心不跳,把利己的事说成为他着想:“过段时间再还给我。” 自己是不是得去找些白板法器,找个理由让他每天抱着睡? 小算盘打得啪啪响,这事她得问一下侯师傅,自己现在也没空去风水街,他是专门做法器的,让他匀自己几件肯定不是问题。 赵书青并没有拒绝,他点头:“我会妥善保管的。” 楚逢月随意“嗯”了一声,吃完早餐舒服地靠在沙发上,看他收拾餐盒。 这是她见过的最没有豪门架子的大少爷,他身上少了些盛气凌人的傲气,相处起来也是把你放在相同的位置,并没有因为她风水师的身份就刻意讨好。 这种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男人同样也觉得很有意思。 向来是他保护别人,到了她这,好像反过来了。 楚逢月突然想到了纪家别墅卧室男女主人的照片,她摸着旁边吃罐头的狗头:“这几年没有人见过季氏集团的老板吗?” 纪凯云总不可能去整容,改头换面。 “有,每次商业活动他都有出席,还有剪彩和竞标。”岂不料男人摇头,“这位季复先生和纪凯云模样完全不同,年龄也差了十岁。” “傀儡!”楚逢月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嗯。”赵书青把餐盒分类扔在垃圾篓,又扯了两张纸巾擦桌子:“我也是这样想的。” 藏匿了这么久,自然不会出现在大众眼前,以免功亏一篑。 季氏集团真正做决策的和以往出现在大众视野的那位季复季总,根本就是不是同一个人,只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 “过两天余家有一个宴会,会同时邀请南章和季复。”男人语气平淡:“就看南章能不能发现什么了。” 楚逢月略微扬眉,“你想利用南家砍掉你二叔培养的季家?” 说得不好听一点,纪凯云就是赵二叔的走狗,是他的打手。 他通过季家,收购了不少公司,并且疯狂敛财,这些都是他和赵书青叫板的资本。 赵书青没说话,算是默认。 雷霆并不是条好脾气的狗,在她手下却连哼唧一声都不敢,他有些失神。 女人坐了一会儿,本来打算要走了,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姐,我表哥醒了。” “我们查到季河身边有个身穿青布长衫的中年男人,昨天他没有进宴会现场,就在会场外面徘徊。” “把这个消息通知肖晃。”楚逢月说:“害你哥和对他出手的是同一个人,这件事肖家应该知情。” 挂断电话,赵书青看了她一眼:“你想把肖家也拉下水?” “什么叫我把他们拉下水?”楚逢月义正言辞道:“上次出手的和这次确实是同一个人啊,你不会以为我故意忽悠肖晃的吧?” “再说了,把他们拉下水我有什么好处?”楚逢月冷笑:“他们狗咬狗关我什么事。” 这也是赵书青刚才在思考的问题。 不管怎么看,好像她都只是个局外人,除了所谓的南家养女。 “你和南家是什么关系?”他不信一个养女,会对南家亲女这么大敌意,养女两个字代表的就是仰人鼻息。 而且他不理解,她有这种本事在身上,何必和南家搭上。 “不该问的不要问。”楚逢月斜睨他,拿过桌上的手机准备回去:“想想怎么对付你二叔吧。” 等她走到门口,男人在身后问—— “对于这种害人的风水师,你们怎么处理?” “上报有关单位,不过你得有证据。”女人头也不回,摆手道:“赵警官,这对你来说并不算难事吧。” 男人这次没有再说话,雷霆趴在他脚边,尾巴一晃一晃的。 刚回到公寓,还没进门,电话又响了。 而且还是个陌生号码。 “你好,是楚小姐……” 那边刚开了个头,楚逢月懒洋洋道:“不办健身卡、不买房、不贷款,谢谢。” 刚要挂断,那边加快语速:“我是兰琳,我们之前在玄门交流会上见过。” 噢,那个南洋风水师啊。 楚逢月输入密码,进门换鞋:“找我有事吗兰小姐。” “我这边遇到点麻烦,楚小姐如果有空可以过来看看,就当是切磋。司徒老板说了,谁先解决他的问题,酬劳就归谁。” 解决一个省首富的子嗣问题,报酬肯定是非常可观的,而且以后还会被司徒正奉为座上宾。 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