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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学跳舞了……”她垂下头,看着餐盘里精美的健康餐,撇了撇嘴小声道。多日未见的父亲在此时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一身考究的黑色羊绒大衣,里面是整齐的西服三件套,经典的复古绅装,有一种历经岁月沉淀依然经得起考验的感觉。抬手将头上的黑色帽子取下,一头耀眼的银发倾泻而下。郁薇注意到他抬手时瘦削苍白的腕骨间黑色的线条,狰狞可怖。可是她的思绪只是一晃而过,并未多想。“怎么了?薇薇,为什么不想跳舞了。”男人走过来,声音柔和,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发顶。如果没有人关怀,可能她也就这样忍过去了,睡一觉起来,也就忘记了。可是一旦有人安抚,隐忍的情绪就如雪崩般塌陷,她抽了抽鼻子,最终没忍住,突然大哭了起来。“我很想吃蛋糕、红烧rou、奶茶,想吃很多很多好吃的而不用在意身材,我好累,我想偷懒,不想练基本功,不想劈叉不想耗腿,想有很多朋友,也不想挨骂!为什么对于别人而言很普通的生活,对我来说却这么艰难?”她发泄一般说了一堆,说完以后又开始后悔。父母培养了她这么多年,眼看着最关键的一场比赛就在眼前,她却说了这样任性的话。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她咬了咬嘴唇,准备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我就是……”“那你想好了,真的是想放弃吗?”父亲抬手拭去她的眼泪,柔和而稳定的话语,没有口不应心,好像真的只是单纯地询问她的想法。郁薇犹豫了。刚刚那些话也确实只是赌气,却也是她压抑了很久的不满。毕竟她已经跳了十几年了,这样放弃也不太现实。“可是我真的很想肆无忌惮地吃东西……也很累,也有想摆烂的时候……”“这些都是只要你想要就可以立刻拥有的东西,但是有些东西,你一旦放弃,可能就再也没有以后了,你真的想清楚了吗?对你来说哪个更重要呢?”郁薇垂下头没有说话。“好了,洗把脸先去睡觉吧,”男人将她的头按进怀中,拍了拍她的后背,“无论你选择什么,我们都会尊重你,只要你高兴并且不为自己的选择后悔就可以了。”“爸爸……”白天累了一天,晚上脑子里又乱哄哄的,她很久才睡着。半夜又发起了高烧,梦里是一片光怪陆离的景象。父亲英俊的脸变了,母亲美丽的面容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们的脸上不再有温和慈爱,反而是满满的尖锐刻薄,犹如荆棘刺穿皮囊,显露出本身该有的样子。“魇,幻境和障眼法好像不太稳定了,你的身体越来越糟糕了吧。”“没事,反正想死也死不了。”白魇脸色愈发苍白,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神情看不出异样。第二天,郁薇睡醒以后,看着围在床边照顾了她一晚上的家人,揉了揉眼睛问道:“这是怎么了?”“你发烧了,一直在说胡话,我们担心的不得了。”母亲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体温正常了,这才松了口气。“宝贝,我给你准备了蛋糕和红烧rou,但是我觉得你早上可能会没有胃口,也准备了粥和小菜。”“嗯?”郁薇很惊讶。“不管你选择什么?你想吃mama就会为你准备,但是如果你要继续跳', '')('Chapter 34 (第3/3页)
舞,就要适度,吃完了就要想办法消耗掉知道吗?”大哥站在一旁,突然开口道:“等你病好了,我会监督你,陪你一起运动。”郁薇的眼眶又红了。“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是我太任性了。”郁薇当然没有放弃舞蹈,反而更加努力了。弟弟经常在她训练疲累的时候偷偷带好吃的来舞蹈室看她,大哥会在她心态崩溃的时候带她去散心,母亲为她的比赛亲手编织了一条非常漂亮的白色纱裙,而父亲……他的身体总是不太好,蹙起的眉心仿佛一直压抑着极大的痛苦。虽然他努力不在她面前表现,但是她还是察觉到了。可每次问起来,他都会笑着说没什么,只让她好好准备比赛。“如果我失败了没拿到好的名次呢?”越是临近比赛,她越是紧张害怕。父亲总会告诉她,“没关系,无论失败还是成功,这都只是你的一段人生经历而已。”终于到了要参加比赛的时候,郁薇换上了母亲给她做的裙子。裙子的材质很难辨别,但是极度美丽,一呼一吸间,仿佛有光谱流动。】她抽中了《天鹅之死》这个经典曲目。轮到她的时候,她看着台下温和的父亲,慈爱的母亲,关心他的大哥和可爱的弟弟,对他们展开一抹明朗的微笑。真好啊。随着音乐响起,少女踮起脚尖,抬起手臂。裙摆跟随她的动作,每个弧度都配合得恰到好处。白天鹅的优雅与黑天鹅的诱惑被她展现地淋漓尽致。可是,当她匍匐在地的时候,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极其惨烈的画面,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是她的动作出现了一个重大失误,就是这样一个失误,她知道,自己几乎与冠军无缘了。不过这已经不是她想关心的问题了,她很想知道刚才脑子里凭空出现的画面到底是什么?那个坠楼的少女,为什么跟她长了同一张脸。令郁薇没想到的是,她最终还是赢得了的比赛,而且是第一名。颁奖的时候,她看着手中的奖杯,像是在看一场瑰丽的梦。直到主持人催促她说获奖感言,她才缓过神。将那个美丽璀璨的奖杯高举过头顶,她看向台下的“父亲、母亲、哥哥和弟弟”,开口了。“这个梦真美好啊,我都不想醒来了。”她微笑,眼睛里却是止不住的悲凉,“可是这个第一名是假的,你们是假的,爱……也是假的。”“砰”的一声,剔透晶莹的奖杯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水晶奖杯四分五裂散落一地,碎片将头顶明亮的闪光灯切割折射,像是一双双嘲讽的眼睛,刺痛了她的心。幻境崩塌,障眼法解除,面前的“亲人”露出了本来的面容。白魇、厉训、乌冶和傅斯。台下的观众和评委变成了马戏团观众。一切静止。眼眶红得厉害,可是这次她不想再哭了,她已经哭得太多太久了。“所以,兜兜转转,我还是回到这里了是吗?”白魇挥手,观众们瞬间变成了沉睡的状态。他缓步走到台上,站在那堆碎片折射的光影中间,比梦境更美。“那么,你选择美好的梦境还是残酷的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