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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坂贺叹着气拿起筷子,伸向碗里,但无论如何也没法插进去。他放下筷子大声叹气,捂住脸,肩膀垂下去。好机会。上中正义想。真是罕见的脆弱时刻,我一定要问到点更深入的。好机会。真岛吾朗想。真是罕见的幸运时刻,我可以一次性吃掉两碗拉面。饿死我了,我一定要吃顿饱的。“看来赤坂老弟爱的很深啊。长情的男人可不多。”上中询问道。“我一般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赤坂说,“搞不好您懂啊,有时候会有着魔的感觉,况且我是因为和前前任分手才跑到关东的。再这样下去,日本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要不要考虑别再让恋爱主导生活了?”上中诚恳地问。“我有在尝试。”赤坂面无表情,“希望老天爷对我好点。”真岛吾朗呼噜呼噜的吃拉面,赤坂把自己那碗推了过去,从真岛手边取走酒杯,向上中正义解释说,他现在不能喝。上中正义表示理解。能喝酒的人们碰碰杯,酒过三巡之后,上中正义抓住时机,问:“所以说赤坂老弟为什么执着于当组长?你其实更喜欢自己做事吧。”真岛擦干净嘴边的汤水,竖起耳朵。“我前任说人没有权力和钱就什么也不是耶,我理解不了,就想自己试试。如果它们真的那么迷人……”赤坂贺喝得有些端不住杯子,清酒撒在自己袖子里。“喝点润润嗓子吧。”上中正义一边劝一边添酒。他希望在赤坂贺醉得像烂泥之前打听到更多。说实在的,上中正义认为,如果哪个人相信爱这个字眼,一辈子要倒霉至少八十年。真岛吾朗自知没有插手的资格,趁着还能吃到,继续吃那些烤串。“我拥有它们也不会是坏事吧?”赤坂问。上中倒给真岛一杯温水,然后泡好速溶醒酒汤。上中和赤坂又聊起大楼里的住户,确认安然无恙后,上中起身送客。赤坂软踏踏地倚着真岛,真岛则抓着他的胳膊,掰着肩膀,让他勉强直立,扶着他走出别墅,回到马路上。广桥晴几乎像个专属司机,需要他的时候他就在。真岛和广桥搀着赤坂,赤坂倒在车子后座。真岛有点担心他,用手托着他的脑袋。广桥开车不怎么稳,转出两个路口以后,赤坂贺嗖一下睁开眼睛,坐起身子,问:“吃饱了?”真岛感觉自己可能要挨顿打。目前来说赤坂是他的直系上级,大哥要打人,被打的只能挨着。好歹我吃了顿饱饭,真岛想。“吃饱了就行。”赤坂贺自顾自点点头,“至少上中先生手艺很好。如果他不特意做顿拉面试探我的话就更好了。妈的,老头子。”“试探?”真岛问。“他想知道我为什么从来不吃拉面。现在我给他一个理由。看他信不信了,反正事就是那么个事。”赤坂贺焦躁地挽起袖子,他手臂上的青筋都绷着。广桥晴继续假装自己又聋又哑又瞎,目不斜视。真岛更欣赏广桥了,那小子绝对能活到一把年纪不出事。“咱们要在简单的收放款生意里加点租房买卖,真岛,最重要的是搞到一块地皮,不,更多的地皮,然后我要在上面盖楼,楼里开各种店,妈的,都是我的,谁染指我', '')('1986,三 (第3/3页)
就砍掉谁的几把。”赤坂贺狂热地抬高胳膊,发病似的叫起来:“我倒要弄明白人为什么他妈的需要他妈的那么多钱!”没人回应他,他独自疯了一小会,又平静下来,拧开矿泉水,慢慢喝着。“反正,接下来去趟三途川旁边。然后广桥你就出去玩吧。”赤坂贺抽出几张万元钞,叠了一下塞在前排车座中间,装杯子的小洞里。而后赤坂贺带着真岛靠近岸边的船。“生面孔耶。”船夫说,“你知道那是做什么的吗?不知道的话可不能送你下去。”下去?真岛皱起眉,水下除了鱼和垃圾还有什么?还有斗技场。“规则是这样的,”经理向两人介绍道,“您现在的积分可以参加最初级的比赛,连赢三场可以得到一百万日元。随着积分上升,比赛的酬劳也会慢慢提高。”“干净吗?”赤坂贺问,“需要我自己洗吗?”“不需要。”经理稍稍低头,问:“请问是哪一位参加比赛?事先说明,这种比赛的对手是不能出现在公开场合的罪犯或囚徒,死伤是不需要负责的。同理,您受伤也不会得到赔偿。”“我明白。”赤坂贺说,“死斗嘛,对方倒下起不来就行吧。”真岛朝着出入口迈步,他现在可参加不了任何形式的决斗,如果赤坂贺逼他上台,他肯定会死。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再过几个月,他拥有过的肌rou会重新包裹住骨头,他在街上打翻一伙青年像捏死蚂蚁那么简单,但现在两个高中生都能让他头疼。“站住。”赤坂贺说。真岛不得不停住脚步,转过身,紧张地看着他。赤坂贺已经脱干净外套,把腰带调试到合适的松紧,摘掉所有饰品攥在手里,一并递给真岛,好笑道:“怕什么?拿好了。去观众席找个地方待着,让侍者给你拿点温水。”事实上,真岛感觉有点像做梦。他目前是佐川司养的狗,而赤坂贺则是佐川司喊来牵他狗绳的男人,按理说这二人应该是齐心协力的。但赤坂贺看起来迟早要反,佐川司的态度晦暗不明,好像不介意他做什么。佐川司希望严格管控真岛,赤坂贺觉得做事不要管太宽。真是明显的理念冲突。赤坂贺踏进囚笼中,向着观众席大力招手,热情地抛洒口哨声、媚眼和尖叫,就好像他是个脑袋有问题的地下偶像。“第一场!自称背负着未完使命的男人——赤坂贺!对战只能算出毁灭结果的算命师——霉运田村!”搞不好赤坂贺享受得很,真岛想,他喜欢在台子上听人对他吹口哨,然后他抛一千万个飞吻给群看不清楚脸的狂热观众。他现在赢到多少个百万?真岛只记得他不停地移动,避开大部分拳头和踢击,从背后掼倒大部分倒霉蛋,用肘关节和脚后跟打得他们瘫软在地。他已经积攒足够的积分,正沉浸在无休止的打倒对手、新的人进场、打倒对手,又一个不幸的家伙出现的流程之中,真岛比观众更想知道他能挺住多少下重击。至少赤坂走下擂台,在大门旁等着侍者开门,坐船回到岸上时,只是在大声呼吸,他下巴被打中不少拳,皮肤有点红,衬衫被汗水浸透过后接近透明,紧贴着背部隆起的肌rou。为了弄清赤坂的刺青是什么,真岛特意落后几步。空白。赤坂不背负任何事物。没有任何寓意栖息在他肩头背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