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台 (第1/3页)
,见得她在少主面前亦屡屡不假辞色,扶风楼上下对她讳莫如深也是理所应当。形象立在那,等闲无人敢于冒犯之后,招秀才敢有片刻放松。此次任命完全出乎她意料。她都怀疑批命书是承月伪造的,目的就是把她跟简锐意打包丢下山。但又说不通为什么。她在大殿里坐着,脑子始终高度运转,思考一切的因由。无论如何,既然事端已经丢给她们了,云台与影阁必须通力合作。云台好歹有组织有纪律,制定具体计划当仁不让,影阁神出鬼没、专研秘术,但换个角度来说,影阁部司情报灵通,定然第一时间就去调查详情了,比她这边会掌握更多信息。就是简锐意那个人……实在叫她头痛。她与简锐意不对付并不是装出来的,她不会喜欢一贯不尊重自己的人,简锐意更觉得她端姿态假惺惺,云台影阁互相拆台也不止一次,再加上影阁虽说名义上是云台下属,但双方的职权不交叉,影阁从来不对她负责。相反,地方上,书院与密瓶轩相处得倒是很好。云台直属各书院五里之内必有一座密瓶轩,不管顶头上司如何相处,它们之间的合作向来愉快。“密瓶轩”取意“守口如瓶”,而其专司刺探情报、撬开人口,也不得不说有些讽刺了,确是简锐意那个人会取的名字。戌时,与会者陆续抵达。“参见大人。”互相见过礼之后,招秀视线扫过在座众人,也没有丝毫卖关子的意思,直接将承月强加给云台的任务复述了一遍。底下霎时哗然。十六年前尊主造祭天台,命天柱被支起,郁境各地天灾减少,风调雨顺,生民才得以安居。当时主持“祭天之仪”之人,便是“紫微星”,恰是有他自愿舍身,祭命于天,才有天柱立成。其历不可考,其名也未传,大衍寺为其立下的供奉排位上,书名“中天北辰紫薇大帝”,民间也只称“紫微大帝”。这些年来天柱异动虽不强烈,但是天地元气衰减已是不可变更的大势,随着时间的推移,天灾增加在所难免。现下紫微星再出,不得不叫人怀疑,是否天地又有意料之外的变化。这不单单是云台又或者扶风楼的事,而是关切到天五门乃至整个郁境。不说其他,北域大衍寺与中域天元山必要遣人来东域,共同参与。无论天五门对此是如何商议的,苦差事既然砸在云台头上,那就不得不先将人找到再说了。“男女老小、高矮胖瘦皆不知晓,何从寻起?”“大衍寺既给了命书,即是说明紫微星命数已定,无可变更,‘七杀入主命宫’,孤克邢杀已成定局,此条可成参考——寻觅突逢剧变、失亲独孤之辈。”“会是初生婴孩吗?”“批命不详,光是‘云容山影两嵯峨’一句着实分辨不出内情,少主怕是故意找的借口……但是他之意图我们不能不想。”“', '')('云台 (第3/3页)
云台掌教化,书院集录各地少年,紫微星有很大概率恰是出自其中,否则少主为何不勒令春秋两苑通查户籍呢?”各主司副司议论纷纷,就着几句语焉不详的话翻来覆去解读。大衍寺素来神神叨叨,在座诸位却是学识高深之辈,博通古今,就差从字缝里抠出字来了。礼乐司主司陆明最后总结道:“这便是大人以箴令传唤各书院山长速至的主因了。不过,倘若紫微星恰如我们所想,真的找到了人,关于后续如何安排,大人是如何想法?”招秀语气平静:“不由我云台专断。”“我殿只需谨记,万不可与之交恶。”于是底下人皆知道了,这就是个烫手山芋,云台得不到利益也不能与其发生冲突,免得惹火上身。会开到尾声,影阁主带着下属上门来。接到通报的时候,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了主座。云台主侧身倚在珊瑚榻上,珠冠玉簪,长发垂落,银色鬼面獠牙恶煞。从这姿态,倒也看不出喜恶。扶风楼主事人大多喜戴面具,有人喜欢戴善神面具,慈眉善目、主风调雨顺的正神,有人喜戴鬼面,多为凶神恶煞、主驱疫祛邪的凶神。招秀除非祭仪大典,常年鬼面不离身。“散会。”听得她如此说道。众人心中一惊,但又不愿被顶头上司误会是想看热闹,只能拱手躬身告退。出了门互相看看,没人走。影阁主来时,见到奇怪场面,云台众司无声无息立于殿门口,倒像是列队迎客。他微微挑眉,没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下属也站门外。自己拢着袖子施施然跨过门槛进了大殿。影阁众眼睁睁看他关上门,心想坏了,这俩不会要打一架吧。毕竟据说当时少主任命时,云台主百般推辞,是自家大人一口接下的……两殿本该同根连气,自家大人拆台,本就理亏。两殿部属面面相觑,在门口屏气敛声,偷听殿中情况。可惜大殿建筑自带防范窥视的阵印,关上门便影影忡忡,觉不分明。殿内一片死寂。招秀见着简锐意就头疼。这家伙居然出门没戴面具!那她的面具什么时候才能换回来?她就是预备交换面具事宜,才不欲人旁观,现下脸上戴的还是这厮的——没面具可换,她疯了才跟他同处一室。毕竟上一回共处的情景太过糟糕,就算有咒印作祟,也够她怄得慌了。脑袋里烦得很,姿态也不能落于下风,招秀坐直身体,不轻不重地一声:“稀客。”简锐意抬头看过来。高冠博带,深蓝大袖有鹤翻飞,穿得就像准备参加祭仪似的,十分正式。微翕的凤眼似笑非笑,苍白俊美得近乎妖异的脸庞带着习惯性的讥讽。“云台主好兴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