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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平发,因为这样会暴露裘生没带她去逛街的事实,于是转去问了向菱。向菱告诉她,裘生是一位精神科的医生,在一家江城市的私立精神卫生中心工作,一并还传过来了一个位置。向阳愣愣地看着这个位置,心潮翻涌着涩意,风萧萧吹过,从她单薄的衣襟穿透,指尖也泛着凉。......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地图软件上搜索到这个地方的路线,还是昏昏沉沉地自己跟着脑内的地图记忆坐的地铁,她最终是安安全全地站在了这个她总是惦记着的精神卫生中心的牌子门前。这牌匾有些落了灰,灰蒙蒙的,让她看的心是一提。向阳打眼往里看,也不少人在园区里走动。兴许是她在门口站的有些久,门卫室里的大爷冲她喊道:“小姑娘,有事伐?”“我......”向阳一张口声音忽然劈了叉,她连忙清清嗓子继续道,“找人。”大爷大概是把她当成初次来探病的了,格外热心肠,从窗户里探个脑袋道:“那进去好了呀,别在这儿站着了,这天有些冷了呢,别给自己冻凉啦。”向阳连忙应了两声,迈腿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穿着黑色破洞牛仔裤的腿已经有些僵了。*裘生把向阳放到了商场后就驱车来了医院,开车进门的时候还是这个大爷,看到车牌号就喊了声:“裘医生早。”裘生温声道:“早上好。”大爷一边给他开着门,一边道:“主任今早进门的时候脸色有点不太好看,是不是出事了?”裘生道:“也许是吧,我去开个会听听他怎么说去。”他换上了白大褂,昨晚上给他发消息的那个同事凑到他身旁来,道:“诶裘生,昨天下午怎么没来上班?”“有事。”同事“啧”了声道:“你没来可是我替你顶的班,可把我累死了。”裘生拿着板子就要去查房,同事把他拉住,声音压低道:“查完记得去开会,主任脸色不太好,我刚来的时候听了些只言片语的,主任管着的一个重症抑郁的病人走了,本来都准备给人出院了,你说这都是什么事。”裘生听了,轻轻拨开他的手,抬眸望向同事,无波无澜地道:“早该习惯了。”同事叹了口气,接着说:“也是,但听了总归会难受。我以为只有我们这种年轻的才会有难过呢。我当时读研的时候,主任就是我老师,都没见他哭过,脸色这么难看的还是头回见,大概是真的舍不得吧,毕竟跟了这么久怪不容易的,也看着人家慢慢变好的,怎么.......”裘生道:“什么年轻,可别往自己脸上贴小年轻的标了,你读完研加上又工作这几年,马上都奔三的人了还年轻?”同事翻了个白眼:“我说你这人——”裘生微微笑了笑,转身就去查房。......裘生目前管的只有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儿,叫余青。是个有严重自杀倾向的重度抑郁患者。她也跟向阳一样,耳朵上打了一排耳洞,带了一排塑料做的宝石耳坠。头发乌黑,五官秀气,脸上因为内分泌失调而长了些痘,身体因为长期服药而变的胖了些。裘生进门', '')('精神卫生中心 (第3/3页)
的时候她正坐在床上,目光透有装有铁栏杆的窗子往外看着雾蒙蒙的天。裘生按了下笔,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向窗外,温声道:“今天没出太阳呢。”余青本来在发呆,闻言转过头来,乖巧道:“裘医生。”裘生走到她床前站定,道:“昨天看到路边已经有卖烤红薯的了,蛮香的,下次我买来我们俩一起吃吧。”余青笑了,轻轻点了点头道:“好啊。”随后裘生依照惯例问了几个问题,余青就一一作答,他在本子上记录着,病房内只有写字的刷刷声。末了,裘生要走了,余青本来还笑着的嘴角一点点拉平,抬眼看向裘生,转眼间声音就带了颤抖,眼圈红了,道:“我mama......她是不是今天来?”裘生步子一滞,对上余青满是绝望的眼睛,顿了一下之后轻声道:“别害怕,我会在的。”他又安抚了几句之后出了病房,跟在裘生后面的护士总算是敢出气儿了,连连深呼吸了好几下,而后拍着胸脯顺着气,连连摇头道:“今天这小姑娘的mama要来啊,她mama真是......”裘生没接话茬,低声交代了几句:“我去开会了,做好记录然后放我桌子上。”“好的裘医生。”......会议室内。主任的头发像是来会议室前匆忙抓了两下,整张脸满是疲累,黑眼圈浓重,脸肿了一大圈。他刚讲一句话声音就有些哑,只好拿出保温杯送了两下喉咙,才得以顺畅开口,交代了些工作上的要事。会议进行到尾声,他沉默了良久,才悠悠沉重地开口道:“很不幸的一件事,昨晚我的一位重症病人......离开了......我目前了解到的,有几位医生的手底下有那么几位病人,病的也蛮重,所以,希望大家能够更关注病人一点——”他合上记录本,嗓子干涩地接回原本卡了的话茬,道,“——我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我们医生问心无愧就能解决的,他有一些外在的环境促使了一些悲伤的结果,对此我们也是回天乏术。但,说句客观的,还望请各位,务必务必,做好会诊记录。”大家都明白主任的意思,这是以免病人家属或是上级问讯起来,好有个交代,以免对医生自己的事业前途造成影响。会议结束了,同事故意慢吞吞地收拾着笔和本子,拖到了和裘生一起走,悄声道:“诶,主任说的那些个严重的病人,是不是有你的一位。”裘生淡淡地“嗯”了一声。同事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不管如何,还是顾着自己最重要了。”他看了看裘生的眼底,促狭道:“不过我看你这脸色,休息的也挺好,你的患者看来情况应该也不是很严重吧。”裘生冷淡地瞥他一眼,同事立马噤声,而后道:“那什么,和你说点事。”他用手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勾着裘生的肩膀,把裘生挺直的背压低,四下张望了一下没有人后,把他带到了紧急通道楼梯间,这下更是用气音在他肩膀上方道:“我听那个看护说......你mama昨天像是又犯病了,就看护带她去院子里散心的时候,听见了个路人手机里不小心外放的新闻,突然地就大叫了起来......你注意点,有空的话,就去看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