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1 弓落霞书(无h) (第1/3页)
事情。突然有那么一瞬间,伊索嗅觉增强的鼻子闻到了一种奇异的味道:一种矿物质、纸制品和脂肪烧着了的味道……这是火灾的味道。而大致方向……驱魔人短短地“啊”了一声,就想不顾一切地冲过去,然后被链条稳稳地拉扯住脚步。“诺顿,那个方向……着火了……”而且那是那个女孩家的方向——这句话还没说出口伊索就僵住了,因为项圈勒得他生疼。诺顿不紧不慢地走过来,调整着项圈的宽松。“我知道,但你别这样着急。如果在那些教会的人面前,你也表现成这样,下一秒你就会连呼吸的自由都失去。”还有和我一起生活的机会,诺顿最后还是没有说出这句话。“嗯……”伊索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女孩家的方向。诺顿于是也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当看到熟悉的教会服装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伊索·卡尔觉得自己本应该安心下来的——但实际上他更加慌了。不只是有害怕被抓住的原因……伊索躲在诺顿背后,悄悄地看着那些教会成员的脸色和形态。他们围在烧了大半的屋子面前窃窃私语着什么,表情实在不像是来救人的。而且——驱魔人还看见了他们手上握着的剑,以及堆积在一起的、变成半焦炭的尸体。一股寒意从脊椎漫上整个身躯。诺顿皱皱眉,也感觉到情况不对。不过他现在是受当地教会雇佣的人,地位比正式成员要低很多。蓦然靠近向他们搭话的话,也许消息没能打探到,躲在一直背后的伊索会引起他们的怀疑,一个处理不好就可能暴露他的魔物身份……“我们先离开这吧。”诺顿转过头,想这样劝伊索。但第一个字还没说完,诺顿就听见了项圈上的铁扣跌落在地面上的声音——伊索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锁解开了——是之前看到了解锁方式了吗?诺顿还没来得及思考,伊索就离开了他的身边。驱魔人拉上口罩,一个健步就翻过了教会设下的警戒线。不一会儿伊索就跑到了诺顿能马上把他拉回来的安全距离,魔物管理人骂了几句,也决定跟上去,不过刚走一步,一只手就拦住了诺顿。“克拉克,”诺顿惊讶,同时也开始警戒起来,“你为什么会在这?”牧羊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耸了耸肩:“看来你们是无关人士……不过就算不知道,看见异端处刑人出现,还这样冒冒失失地闯进来,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呢?”伊莱看向伊索的方向。“异端……?”诺顿愣了愣,这个名词他是第一次听到。“唔,听说这家人的男主人不仅拖欠什一税,而且还在跟撒旦教的人秘密谋划着什么……还有人说他强迫女儿……”伊莱看着伊索跪在尸体面前失落的背影,还是把话吞了回去,然后开始回答诺顿的疑惑:“你不知道这个名称也是正常的……我想想看,你们那个地区的教会负责异端处刑的是叫做……入殓师吧?”诺顿看见伊索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伊索·卡尔把所有的话都听了进去,但他还是不能接受——接受那个爱着死亡却又心向光明的女孩的死去,而自己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同时他又大致明白了女孩死亡的原因……他父亲所说的搬家,实际上就是要逃跑。但即使预料到了危机,但异端处刑人却来得更快……伊索观察着大门的残骸。他于是就把门口封死,不让外面的人进来……到底是他有底牌还是有后援呢?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入侵者见没有办法突破,于是就干脆把整个房子点着……', '')('章11 弓落霞书(无h) (第3/3页)
只不过是把火刑提前了两天而已。那个女孩……她一定最后一刻还在相信来自教会的黑衣人会是能拯救她的人吧……努力阻拦父亲,想要把手握长刀上帝使者放进来,无果后就开始大声呼叫……最后火烧到她的裙角的时候,她一定还在相信……上帝会救她的。“哀悼完了吗?”牧羊人悄悄地走近,站在伊索身侧,“这样的事也是无可奈何的——伊索先生你应该很清楚。好了……,能否请让开一下,由我们教会来处理尸体。”“处理……”伊索看到破旧的推车,心中有了不详的预感,他不顾灰烬和开始腐烂的rou体,紧紧抱住了女孩的尸体,“你们会给她办葬礼?”“很可惜的是,罪人是没有这个待遇的,”伊莱再次表示自己的遗憾,“猪圈,或者牧场……就是她的归宿。”“……!”伊索忍住了骂人的冲动,并尽全力摆出了谦卑的姿态,“……那,不用麻烦你们。我亲自给她办葬礼……很朴素的!不会搞得众人皆知的……求求你……”其他人听到伊索的声音,纷纷把视线朝向驱魔人怀中的尸体。伊莱用余光看到有些人眼中已经起了敌意。“你不用这样,伊索,”伊莱叹了一口气,“申请教会的土地用于埋葬也是可行的……不过你的监护人身边有没有那么多钱呢?”牧羊人朝魔物管理人使眼色,诺顿会意,直接冲上去把伊索横抱起来,伊莱则趁着这个时候把女孩的尸体抢走,放到地上。“放我下来……诺顿!”伊索开始在诺顿怀里挣扎起来,诺顿不理他,顺便换了一个方向,把驱魔人像麻袋一样扛在肩上。“你白痴啊?像你刚才那种举动,我们两个都被杀死在那里都不奇怪!”被压制住双腿的伊索疯狂敲击着诺顿的后背,诺顿话不多说,直接空了一根手指猛戳伊索的屁眼,得到了对方“你你你你干什么啊”的回应之后,魔物管理人这么责骂道。“可是……可是……”“这样的事情你不应该见多了吗?还是说你这两年下来忘记了自己之前是怎么样的人物了?”诺顿叹气,“错的该是她父亲,教会和你都没有错,伊索。”伊索整个人瘫倒在诺顿肩上,痛苦地禁闭起双眼。教会没有错吗?教会能够随随便便夺走一个无辜的生命吗?如果他们……为什么他们不能想一个更好的方法呢?为什么……所有人、就连诺顿都觉得这很正常呢?奇怪的幻像出现在伊索面前。长桌上冰冷的尸体、奄奄一息垂死挣扎的魔物、还有养父喉咙里发出的哀嚎……一切的一切都促使着伊索呕吐,但更大的疑惑、一种对世界观的质疑正轰炸着伊索的脑袋。如果说,上帝允许他的使徒随便杀人的话,为什么能说上帝是博爱的?如果说,那些人根本就没有得到任何启示的话,为什么上帝不去制裁他们的罪行呢?上帝不干涉人类,祂的意志一切的都以信徒的行为得到实现……那,该如何证明自己知道上帝的意志?就凭借他们能使海洋分离、天空降雨、起死回生,就能证明他们拥有来自上帝赋予的权能吗?就算是这样,现代能做到如此奇迹的人有多少呢?那么……我前二十年的人生,到底在为了什么而战斗?伊索干呕着,努力思考起过去,圣歌、管风琴和弦乐器的合奏在他耳边徘徊。突然某一个瞬间,伊索·卡尔开始感到全身都在剧痛,这是一种熟悉又陌生的、名为「蜕变」的折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