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支配(十) (第1/2页)
想要把侄女带到身边,因为他不确定外祖父接下来是否会对她不利。高奚却看向人群正中的高仇,他的目光是沉着的,没有赞许,也没有责怪。她径直破开人群,离开了。高仇在高奚走后,让人处理了蛇,并让人搀扶住高庸——强制性的。“你教的?”高义对高仇说,他觉得头疼,当爹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侄女也被带歪了,他们家真是好不了了。高仇点点头:“共同努力的结果。”“好……好。”高庸气若游丝,高义觉得外祖父似乎更加苍老得触目惊心,变成一具不折不扣的骷髅。“你们已经强过我了。”高庸怪笑着:“你们兄弟蚕食我的势力,你的女儿拥有了我的能力,但是……你觉得这就万事大吉了吗?不,一切刚刚开始,所有的事不断重复,你们也会……”高庸双眼死死盯着高仇:“像我一样!含恨而终!”说罢,他当真咽下最后一口气。高义怔愣,许久后才抬手想帮他合上双眼,却始终无法闭上他怒睁的眼睛,空洞而漆黑,就连高义这样久经世事的人也难免感到发毛。“埋了吧。”高仇最后轻描淡写地吩咐道:“把蛇也扔进去。”高义叹了一口气,却也没阻止。“你把他气死了。”高仇找到女儿时,她正在编花环。今天春天桃花开格外好。高奚嘟囔道:“胡说,没我他也该死了,寿终正寝。”高仇失笑,发觉女儿对寿终正寝这个词的理解有些抽象。“你开心吗?”高奚问:“在你小的时候,也没少被他折磨吧?”“那你呢?”高仇反问她。“当然……”高仇凝视着她的眼睛,高奚一怔,随后泄气道:“不开心。”“你的性格如此。”高仇望向天空,一只苍鹰正在盘旋,鸣叫声是如此高昂,可它周围却围了一圈乌鸦。“他看错了你,奚奚,你绝不会成为麻木不仁的怪物,我相信。”这似乎是他头一次对她说这样温情的话,却徒增了高奚的心悲。她将编好的花环递给他,低声道:“那条蛇……”“我知道。”高仇打断她,接过了花环,笑道:“我会替你放在她的墓前。”高奚泪盈于睫,低下头转身离开了。高仇凝望女儿离去的背影,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还是这么傻。”花枝太过柔软,在他手里却如利刺一般扎手,桃花鲜艳,一阵风掀来,微弱的香味扑来,高仇觉得鼻子有些痒,抬手一抹果然是出了血。他七岁那年在这颗桃树下被高庸鞭罚,又三天没有喝水,不知什么时候流了血,他迫不得已又急切的舔舐着,恶心的感觉至今难忘。“咯咯。”一个女人在他身旁笑着,那是他早已疯癫的母亲。她那天格外开心,高仇漠然地注视着她。直到她哼着不知名的童谣,从树上析下花枝,编成花冠,她摇摇晃晃地走到他身边,将花冠戴在他头上,又疯疯癫癫地笑着走开了,这是她唯一一次没有抓破他的皮。不甚清晰地传来她唱的粤曲:“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