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终究不是男孩,哪怕是极其的心伤和憔悴也可以狡猾地掩住。
他的难过,只能表露三秒。
“……”其他人有些错愕,甚至还让助理现场查询了一下医学界学术名单。
“时上将确定对方的真名叫这个么,总有点别的线索吧?如今九大星系的人都在这,你想找到谁应该都很容易才对。”
“不好意思,没必要了。”
时渊序只是微微笑了一下,“一个不想让你找到的人,注定是不会被找到的。”
“换句话来说,就算他真的死了,我们也不应该打扰死者清静不是?死者为大。”
“死者”从俊秀英挺的军队特级军官嘴里说出来,如此云淡风轻,却又不寒而栗,可不寒而栗当中,却又似乎哪里能咂出淡淡的遗恨。
“时上将节哀。”
“会后我们会介绍我们这个星系的头部医疗团队给您,不必忧心,如今您身为元首大会的嘉宾,所有的资源都不在话下,我们这些老东西平时贪生怕死惯了,不介意再给你找找合适的医生。”
“就是,卫生部部长都这么说了,时上将就安心吧。”
……
在宴会上,哪怕有小小的插曲,也会很快被人心热络所拥挤开。
一会儿又有其他人来跟他寒暄。
“是帝国联盟最年轻的雪莲勋章持有者,本人看起来比新闻报道还年轻,幸会,我是列星外交官,您之前在联合军演表现突出,明年列星的第二次星河战役胜利一百周年军演想请您作为嘉宾参会。”
“前阵子刚听说时上将跟虫族最嗜血的一支部队正面对抗取得胜利,这简直是堪比奇迹……”
……
时渊序已经像个成熟男人,眉目肃然,字里行间偶带幽默,整体落落大方。
哪怕刚才差点暴露了心事,但是有人夸他,冲着这点他也得装得更像模像样像个利索的军长,就是那种阅尽千帆的从容感。
甚至连他自身的沉郁气场,也自然变成了成熟男人自身的故事感和沧桑感,让人玩味又让人着迷。
“渊序,差不多就得了,别老听那些人拍马,咱们毕竟是听命打仗的,很多事做不了主,精力要留到关键场合,咱们等会要去领主大会,你先去现场报道。”埃斯蒙德上将此时说道,“我们还有个会要开,到时候汇合。”
虽然在军队高层的老油条前,他又一秒变回原形。
庄局长此时也欲言又止,她想起这个小年轻刚才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起那个压根不存在的湛先生,想呵斥他不要感情用事,但还是作罢。
毕竟钟孜楚跟他说过,这是那孩子的伤疤。
交代完该交代的,诸位军事大佬就雷厉风行地跟着其他现场的招待们走了。
时渊序就这么走出了这个会场,此时坐了一个智能接驳车,接驳车实际上是像云朵般的流水线悬浮结构,运行的时候根本不沾地,是alice集团的超悬浮跑车,负责将嘉宾运输到不同的会场。一路上,水鸟与平静的湖泊平齐,云端上是大片的白色建筑和黛色的山峦。
这是是神庭的中圈环,也是他们这些贵客能进的最大区域。
然后他到了,便一人独自走在走廊上,试图找到前往另一个会场的入口。
这个会议大厅外是亭台水榭,半边全是沉静的湖泊,流云在近处徜徉,还有水鸟偶尔轻轻地拂过水面。
各国政要和尖端人士形成的名利场让多数人压根没有抽身离去的想法,只有他一个看起来有几分愣头青的大男孩游离物外,以此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
大概是来得太早了,一点人影都看不见。
时渊序就这么蹲在湖泊边看着自己的倒影,还触碰了下湖水,澄澈清透到一点浮游生物和杂质都看不到。
这就是九大星系之前盛传的全世界最纯净的圣湖么?据说所有教堂洗礼仪式的水都是取自于这里,可以洗净人生上的罪孽。
时渊序本来就不信什么故弄玄虚的传说,却下意识地打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