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nr1" style="font-size:18px">
桓荣瞅见墙角的木梯,猜伏嫽应是爬梯而逃了。
桓荣随即便带着梁献卓等人去见了梁萦。
梁萦听到奏报,恼火非常,当堂就命人将梁献卓鞭笞了一顿。
“绥绥已另嫁他人,齐王还如此情深,宁愿保全绥绥,也要受这皮肉之疼,你母亲为你拼死筹谋,好不容易能让你在掖庭得以喘息,可你却要为个不爱你的妇人葬送自己性命,我都替你母亲不值。”
梁献卓被打的浑身都是伤,面色惨白。
梁萦也是想不透,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能为了伏嫽这般不要命,就连桓荣一个女人也痴迷伏嫽,伏嫽差点将她烧死在庑殿,她却还要为伏嫽求情。
薄曼女求饶道,“表哥委实是受那贼妇蛊惑,并非真想与长公主作对,求长公主看在骨肉亲缘的情面上,饶过表哥性命……”
梁萦还记得她,嗤笑道,“要不是知道你曾与我的门客有染,我当真会被你这副舍命求情的模样感动到,你跟你姑母很像,齐国能有薄氏为祸,属实不足为惧。”
她懒得再废话,吩咐属官将梁献卓等人直接压入廷尉府,只等她这边料理了大事,再杀梁献卓也不迟。
廷尉府的大狱内,各个牢房惨叫连连,和掖庭相比,这里简直是炼狱。
梁献卓趴在草席上,后背的伤口却无伤药可敷,还好现下不热,要是热,这些伤口定会溃败化脓。
梁献卓半昏迷半醒中听见薄曼女哭泣,薄曼女还是如寻常时候一般,对他关心非常,自小到大,薄曼女都以他为天,他知晓薄曼女因他求娶伏嫽一事,一直嫉恨伏嫽,但这只是女娘间的争斗,他从不在意,可今日梁萦抖搂出薄曼女曾与其门客有染。
梁献卓回想那个时间段应是在戾帝巡游上林苑,那时薄曼女在他面前攀咬伏嫽,说她与梁萦门客私通。
这与他记忆里,纯粹烂漫、一心向他的女娘大相径庭。
“表哥是不是疼?”薄曼女咽着哭腔道,手足无措的不敢触碰他。
梁献卓默了一阵,道,“这次若能侥幸不死,你该择婿出嫁了。”
薄曼女颤声,“表哥如何就信了长公主的片面之言,表哥是知道的,我心中只有表哥,那门客非要轻薄于我,并非是我情愿,我为了自保,才假意迎合,难道这也有错吗?”
梁献卓道,“长公主现已控制住前朝后宫,陛下生死未卜,孤料也是凶多吉少,那御座想必不久就得换人坐了,即便长公主放过了孤,孤也再无法起事,即便如此,你也还愿意跟着孤?”
薄曼女被他问住了。
薄家不是豪族,薄家的祖上也不像伏家那般,靠祖上军功起家,薄家真正成为地方豪强势力,是在薄朱被选为先帝的家人子、诞下梁献卓之后,那时的薄家没有太大的野心,从平民飞跃成皇亲国戚,委实像在做梦,是以也安分的跟随梁献卓去齐国定居,入齐国的那些年,薄家日渐壮大,成了齐国最有头面的豪族,但这还不够,越往上,想要的便越多。
她从小就听父亲薄祯的规训,姑母可以是先帝的美人,她也可以做梁献卓的后妃,甚至皇后,梁献卓所图和薄家所图一直以来都是一致的。
他们都指望梁献卓登基以后,薄家一飞冲天,成为天下第一大族,而她的儿子也将会继任梁献卓的皇位。
所以她能忍辱负重的陪在梁献卓身边,也能退让,愿意梁献卓求娶伏嫽,只因她清楚,伏嫽只是枚棋子,不会对她有任何威胁。
可现在没了指望
,还要她无怨无悔的跟着梁献卓,又怎么可能……
薄曼女心中这样想,口中却讪道,“我、我自然是愿意跟着表哥的……”
梁献卓瞧出她脸上的犹豫,闭目道,“可惜我们只能死在狱中了。”
薄曼女脸发白,她不想死在这里,可还有什么办法,她的目光定在外面走动的狱卒身上,难道只能走这条路了吗?
“曼女,你若敢辱没母亲的家族,孤会先送你下去见母亲,”梁献卓寒声道。
薄曼女的身体当即一抖,梁献卓说得出做得到,她的念头刚起就被掐灭了,心头只能期盼着,也许、也许梁萦杀了梁献卓,便不会再要她性命,就像薄朱死后,她被梁萦丢出府去。
--
魏琨骑着马一路未停歇。
伏嫽辨认路线,他们走的是回家那条路,伏嫽急道,“我们不能回去。”
现在回去,就怕梁萦的人也会追来。
魏琨不语,策马进了闾巷,转而抱她下马,从马腹下取出一条麻绳,让伏嫽爬到自己的背上,他用麻绳缠牢伏嫽和自己,然后转身跑进了另一条闾巷,马则丢在了原地。
魏琨迈开长腿飞跑,伏嫽趴在他的背上,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她知道一定是阿稚跑去找到了魏琨,魏琨星夜赶回,不惜冒着被人发现他没死的危险,也要救她,她在此刻突然有点后悔,前世为什么要拒绝跟魏琨走,他明明如此可靠。
魏琨避开巡逻的卫戍队,专挑偏僻的地方走,直至停在北城附近的渭桥,渭桥下面有一个石洞,正适合藏身。
这一路,魏琨都不曾松开伏嫽,到渭桥下才迅速解开麻绳,抱着伏嫽躲进了石洞里,伏嫽蜷缩在他怀中,耳边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和喘气声,想到宫里如今水深火热。
伏嫽小声道,“长公主逼迫当轴同意废陛下,已经杀了很多……唔!”
她话说到一半,魏琨猛地低头将她亲住,急切而热烈,伏嫽推了他几下,哪里能推动,还被他更用力的摁在怀里,从唇到舌来来回回的舐咬,伏嫽实在经受不住这样凶猛的亲吻,都快透不过气,她抬起下颌张唇探舌轻轻回应了一下。
急躁的人瞬时定住。
伏嫽直起腰,在他腿上坐起来,从仰头变成低头,在亲吻里一点点占据了上风,气息交织,唇舌纠缠不清。
他们靠的很近,伏嫽感触着那不容忽视的存在,黑夜里,她的脸红透了。
--
次日一早,两人出了石洞,来到北城城门口。
想要出城,需要名籍。
伏嫽还有些担忧,如果梁萦动作够快,通知下各城门搜捕,她和魏琨的名籍就不能用了。
不过她的担忧却是多余了,魏琨早备好了两张新名籍,给屯卫看过,便顺利出城。
魏琨将马丢在闾巷里,两人徒步走出城,在官道上走了约莫半刻钟,将闾驾了马车来接他们,然后从北城绕到了西城,驶入鄠县,带他们去见了贺都。
阿稚和长孺也在贺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