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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见殇身形遮挡住屋外的光,压迫感袭来,万钟祥脑中紧绷的弦断开。
待回神,他早已奋力推倒燕见殇的单薄身躯,落荒而逃。
燕见殇跌坐在地,笑得愈发癫狂。
他认命了,有气无力地从地上爬起,衣袍沾的尘土也没心思拍打。
燕见殇从角落拿起一条搓好的麻绳,默默等天色黑沉。
万钟祥听闻自己走后,书生次日便死了,百口莫辩,只好请来赵轩善后。
后来,官府受贿,故意隐去了书生身上的伤痕与泥污,定性自缢。
几日后,书生宅子里的所有猫离奇虐死,一时间全城百姓惶惶不安。
其后,百姓谣传是书生惹了厉害的脏东西,才有的血光之灾。
人言并不可靠,八年后,谣传成了种种说法,甚至书生本人凭空复活。
万钟祥为了不让儿子知晓,只能将他禁足:“别等了,燕见殇走了。”
万佑济傻里傻气讨好父亲的表情愣住:“走了?不可能,他说过要等我,一定会说到做到。”
万钟祥心虚,没来由的怒火蒸腾胸腔,憋了数日的头疼事似乎有了发泄口。
他发怒训斥:“他不爱你了,这都猜不出吗!前几日我送他银两,他亲口承认,一直以来都是玩弄你,他只是等着要钱!”
“燕见殇跟着别的男人跑了!谁喜欢你这种高不成低不就的鬼东西。”
万佑济双唇颤抖,喉结滚动,但依旧肯定道:“你骗我。”
万钟祥气沉丹田:“请家法。”
万佑济惊惧地跪在地上,疑惑:“父亲?”
万钟祥一言不发,亲自将儿子鞭打成半残,无论夫人如何哭闹,他依旧一意孤行。
看着入目刺红的鲜血,他终于明白,自己压抑太久了。
数日以来,他入睡瞬后惊醒,成日疑神疑鬼。他深知再这样下去,一辈子的心气都被消磨完了。
不久后,万钟祥突然大发善心,赠给书生宅子附近的邻里一批银两,诱惑他们往别处迁宅。
导致其后八年,案件无处可查,无人指认。
万佑济没好到哪里,他被禁足养伤、准备科考,经书下藏着数张小像,画的是一个表情灵动、温顺正气的书生。
万佑济没有坐以待毙,趁父亲大寿,将其灌醉。
赵轩凝视着万佑济背着老父回屋的背影,终究是推脱身体不适,回府歇息。
万佑济仿佛在其父只言片语的醉话中,知晓了此生最难接受的真相。
次日深夜,万府烧起大火。
——
叶无言听的故事久了,稍有寒气入体,轻咳道:“好精彩的故事,赵大人可还记得我重伤未愈?”
赵轩瞥了一眼:“伤在你身,与我何干。”
他回顾完往事,自己的心似乎也冷了几分。
叶无言无奈:“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赵轩冷漠道:“你要知晓,是你的性命握在我手中。”
“我已向你陈述完往事,你也明白我并无过错。当下,只需要你手写一封陈情书,求陛下派人护佑我。”
叶无言咳笑,几乎笑弯了腰:“可你们罪无可恕啊。”
赵轩出言诡辩:“有罪的是他们,不是我。”
叶无言:“你可还记得,几年前万佑济有过一巨人奴仆?”
赵轩侧脸,愈发笃定:“果然是他们。”
叶无言同样确定道:“对啊,你回头便能看见了。”
赵轩后背发凉,手指甲掐进手心,由白变红。
他回头看,果真是当年高出常人一半的“巨人”。
巨人手里正拎着一把过分沉重的银斧,看赵轩宛如死人。
赵轩面露惊惧,浑身僵硬地跌坐在地,眼白于黑暗中散发绝望的死气。
这位巨人正是叶无言先前见过的,轮椅之上的人。此时双腿无缺,甚至结实有力地站在两人身前。
叶无言打破这好笑的气氛:“大叔,我若在旁围观,岂不是跟这位赵大人大差不差?他的命要留,不然你活不出赵府啦。”
赵轩以为要得救了,用手指着叶无言,牙齿打颤道:“你知道这是谁吗?这是当今圣上即将亲封的神官,倘若你杀了我们,就连你主子也活不了。”
叶无言话锋一转:“我问你,赵轩,你同意他断你双腿或双臂吗?如果你同意断腿,这位好心的大叔,还能额外赠你一架好用的轮椅。”
赵轩吓得失禁,高高在上半辈子,怎么可能想残废过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