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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进骆孤云卧室的人叫陶雨民,是机要处的文秘,二十余岁,生得眉清目秀,颇为俊朗,燕京大学毕业,写得一手好文章。走了吴市长的门路,先前跟着易寒打理生意。易水见他颇有能力,办事勤快,又查了他的背景,家世清白。通过一段时间的考察,没有发现问题,便调进机要处做了秘书。
骆孤云将萧镶月接到上海公馆后,陶雨民见总司令对萧公子细心体贴,关怀备至,无论多好的东西,只会巴巴地送到跟前。只道骆孤云喜好男色,萧公子就凭着长得俊些,得了司令的宠爱,便要什么有什么,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想着自己堂堂名牌大学毕业,长得也不差,若得了总司令的青睐,那还不是平步青云,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一开始有意无意地在萧镶月面前搬弄是非,见挑拨离间的话丝毫不起作用,骆孤云与他之间坚如磐石,水泼不进。便又故意放出风声,说萧镶月以色侍人,靠出卖色相获取名利。无奈污蔑诋毁月儿的声音越多,骆孤云越是将他保护得密不透风,俩人几乎形影不离,陶雨民便一直没得着机会。终于盼着萧镶月走了,骆孤云这两个月心情不好,脾气大得很,动不动就训斥属下,陶雨民也不敢接近。今日见总司令高兴,又醉得不醒人事,以为终于逮着了机会,便急不可耐地自投罗网,上了骆孤云与易水早就设下的套。
院子里灯火通明,陶雨民被五花大绑,扔在庭院中央的青石板地上。卫兵们分成两队,列于左右。骆孤云坐在廊下的太师椅上,易水站在一旁。下人们见大半夜地吵吵囔嚷,不知出了何事,都聚到庭院。住在隔壁的李二虎和琼花等人也披衣起床,来到院子查看。
骆孤云乜眼盯着地上的人,看不出表情,声音冷得像冰:“说,你是如何陷害月儿的?都干了些什么勾当?”
陶雨民眼见事情败露,反而豁出去了,目露凶光,满脸怨毒,梗着脖子道:“姓萧的可以,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骆孤云呵呵冷笑,正要开口......一旁的琼花搞明白了,主人一向宽厚悯下,轻易不会发作人,今日半夜三更大
动干戈,竟是因此人祸害了小少爷!乡下村妇有股泼辣劲,冲上去左右开弓,啪啪几个大耳光,刮得地上的人懵了头。又挺着个大肚子,叉着腰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这狗德性,给我家小少爷舔脚都不配!你就是一癞蛤蟆插毛......禽兽!你妈怎会养出你这么个混账王八蛋!缺德的,挨千刀的......坏事做尽,你家祖宗都要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撕了你的皮!从你狗嘴里说出来的话比那茅坑里的屎还要臭!简直是丧尽天良!竟敢把歪主意打到我家小少爷头上......”琼花骂起人来花样百出,将姓陶的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
萧镶月去年在老宅住了一个多月,仆人们都很喜欢这个长得又俊,性格又好的主人。听说将军动怒是因这厮陷害小少爷,个个义愤填膺,围上去一通拳打脚踢,一时间口水唾沫横飞,列队两旁的卫兵竟没了用武之地。
骆孤云本来满腔怒火,被这么一闹,竟觉得比一枪将人崩了还解气。沉声道:“将此人押入大牢,听候处置。”
陶雨民还想做最后一搏,疯狂喊道:“骆总司令雄才大略,为着个男宠,便要惩治部下,传出去也不怕天下人笑话!”
易水蹙眉,将一叠信件甩在他脚下,冷声道:“好个斯文败类!死到临头还要攀扯月儿!你做的这些勾当,当真以为我们都不知晓?你卖主求荣,吃里扒外,一心想要攀高枝,将我军的剿匪计划悉数向南京汇报。若非月儿无意间的话语让总司令发现了端倪,还真要被你这厮得逞了!”
骆孤云本已要起身回屋,听到“男宠”二字,转身看住趴在地上的人,眼中精光迸现。
李二虎常年跟随他,知他已是动了杀心,掏出手枪,抵住陶雨民的头,便要扣动扳机。骆孤云面色如霜,略一沉吟,挥挥手道:“月儿不喜欢看到血,别脏了庭院,拖下去军法处置。”
三日后,部队开拔,十几万大军浩浩荡荡奔赴战场。
这场战役本来不需要总司令亲赴前线。骆孤云决定亲自带兵,一是考虑日军在东北虎视眈眈,随时有可能全面入侵,未来战事不可避免,正好趁此练练兵。二来顺带试试军工厂新制造武器的战斗力,考验后勤补给的速度,为将来大战做准备。
为不影响当地百姓,剿匪策略以驱逐为主。将敌方赶到崇山峻岭中,人烟稀少之地再行阻击。风餐露宿,条件十分艰苦。
骆孤云坐阵指挥,与将士们同吃同住。欲擒故纵,虚张声势。与对方玩猫捉耗子的游戏,雷声大雨点小,辗转几个省,仗足足打了大半年,连春节也是在冰寒彻骨的营帐里度过。
元宵这日,士兵们打来些狍子、野兔、岩羊,升起熊熊篝火,在冰天雪地里,共庆总司令二十四岁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