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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孤云道:“相由心生,境随心转。那是因为月儿心中纤尘不染,所以看什么都是美好的。”萧镶月道:“不,是因为云哥哥让月儿未曾品尝人世间的艰难苦楚,可以无忧无虑,平安喜乐......”轻轻喟叹:“月儿今生何其幸运,得与云哥哥相携相伴,祈愿如此终老
才好!“骆孤云柔声道:“那是当然,咱俩从今以后都不会再分开。”
一片淡云飘来,遮住了月亮的光芒,满天的繁星反倒看得格外清晰。俩人躺在石头上数星星,听着四周昆虫的鸣叫,喁喁私语。至月影西斜,刮起阵阵凉风,才钻进帐篷歇息。
半夜下了一场小雨。清晨的溪畔空气格外清新,却有些微微凉意。昨日带的衣衫有些单薄,俩人便收拾好行装,驱车返程。
经过一个小镇,正碰上赶集。卖各种乡土特产,新鲜蔬菜水果的摊贩,摆满了路的两旁。赶街的人摩肩接踵,煞是热闹。萧镶月将车窗摇下来,饶有兴致地四下张望。骆孤云见他喜欢,便缓缓开着车,任由他看个够。
街边有商贩在卖月牙糖,这是当地的一种小吃,用麦芽发酵后拉扯成饴子,再用模具压制成月牙形状。骆孤云跳下车,买了一大包,丢了一块在嘴里,嚷着:“吃了月牙糖,便要尝尝月儿的味道......”将坐在副驾上的萧镶月一把搂过来,吻了上去。月牙糖在俩人嘴里滑来滑去,分不清是谁的口水,总之咽下去就好,直到吞下最后一丝甜腻,一块月牙糖被如此分享完毕,才意犹未竟地将人放开。俩人都已情动,下身搭起老高的帐篷。萧镶月双颊绯红,眼中水波滟滟。骆孤云暗道糟糕,昨晚,上半夜忙着看月亮,数星星,凌晨下了场小雨,篝火已熄,帐篷毕竟不比屋内,寒气直往里透,生怕月儿冷到,只顾着用被子把他紧紧裹住,竟没来得及做那最重要的事......此刻周遭都是人,总不能就地解决......恨不得立马赶回府,抱着人在大床上翻滚。
不知哪家店铺的留声机喇叭开得震天响,周围一片嘈杂,也盖不住音乐的声音:
国殇骤起风雨狂,弃笔凌空扬。
恨煞河山沦敌手,岂甘做奴亡!
长空浩气荡,碧血洒穹苍。
风烈烈,雪茫茫。
卢沟耻,南京恨,今朝偿。
山海无归途,万里碧天长。
青山有幸埋忠骨,英魂昭四方。
驾机怒向烽烟去,舍身终不惘!
独身无援犹御侮,雄鹰凌霄上。
一腔孤勇昭日月,丹心换暖阳。
前赴后继惊天地,英名万古长......
空灵忧伤,又充满力量感的歌声传进耳朵,萧镶月脸色骤变,双手捂着头,痛苦地道:“月儿不听......月儿不听......”
留声机播放的歌曲叫《长空祭》,是萧镶月四年前创作的。当年无数年轻的空军飞行员,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拼死战斗,或驾机撞向敌营,与敌人同归于尽。或被俘后坚贞不屈,饮弹自尽。前赴后继,英勇殉国。萧镶月写下这首饱含深情的《长空祭》,并亲自演唱。此歌流传极广,无数人听得热泪盈眶,多年以后依旧是经典。
骆孤云心知不妙。单手握住方向盘,一只手搂着人,脚踩油门,恨不能立刻离开此地。无奈前面挑担的,赶车的,挡住了去路,街道拥挤不堪,车子行进极其缓慢。那歌曲想不听都不行。萧镶月痛苦地伏在他膝上,迷茫道:“月儿何时写过这样的曲子?何时唱过这样的歌曲......”
之前但凡出行,都要提前清场,这回一心想过二人世界,又是在荒郊野外,因此连随从都没带。好好地去露个营,又让月儿遭受这无妄之灾,骆孤云感觉很是气闷。一连几天,都心情郁郁。萧镶月倒反过来安慰他:“月儿这头疼症只要不听到那些旋律,至多半日也就好了。云哥哥不必太过忧虑。”
科比已于日前离开汉昌,打算经上海回到波兰。孙牧亦是忧心忡忡,私下里对骆孤云道:“科比先生临走前反复交待,要远离那些旋律。因为潜意识是不可控的,若反复刺激脑神经,月儿再坚强,也难保不会出现精神错乱的状况!只是月儿的音乐流传太广,在哪个旮旯角落都听得见,防不胜防......这可如何是好?”
又过几日。趁萧镶月还在睡着,骆孤云晨起锻炼完毕,和易水易寒兄弟边吃早餐边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