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何时,他都心甘情愿成为她的囚徒。
再说,他本就做好决定要同对方坦白了不是么?
这段时间,从一开始就是他偷来的。
当初在他选择认下的时候,便要做好有坦白那一日的打算不是么?
现在他又在迟疑些什么。
他垂眼看了眼自己手中捏着的那缕断发。
那是这场婚礼的最后一步——结发。
只差这一步,他同阿姐便真真切切是一对夫妻了。
这是他期待了很久的一件事。
可当这件事眼看着便要成真的时候,他却莫名矫情了起来。
他不想带着那个谎言,同阿姐做这件事。
谢诀抬眸,不再回避地对上云渺的视线。
他开了口:“渺渺,近天镇那一晚,我们并未越过那条线。”
“什么?”
闻言,云渺轻愣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问出了这句话。
可是,她的情蛊分明是解了的……
谢诀像是知晓她的疑问一般,继续解释道:“我将你体内的情蛊渡到了我的体内,然后用灵力化解掉了,所以后来在桃源乡时,我也并非真的染了风寒。”
说罢,谢诀便将身子偏过了些。
连带着视线。
他不敢再去看云渺。
此时,他就像是一个心中忐忑的,等待被判决的囚徒。
他少有的感到了紧张,握着那截断发的手心似乎也生了层薄汗。
云渺接收着对方话语里的信息,怔了一下。
这确实是她没有料到的。
但是……
她看向明显呈回避姿态的谢诀。
此时,她的视线中只剩下男人依旧好看的侧颜,一旁的烛火在他的面上跳跃,他却瞧着格外僵硬。
若不是瞧见了对方那已然红透的耳廓,云渺还当面前之人幻化成了一尊玉像。
云渺不知他在想什么,也不知他为何要在此时特意提及此时。
毕竟她选择同他成婚,早就不单单是因为当初自己为了负责所做出的承诺了。
而是,她真的喜欢他,想同他在一起。
不过她还是“噢”了声,以作对其方才所言的回答。
许是她的反应太过平淡,同谢诀的设想的相去甚远。
他猛得回过头,重新对上了她的视线。
谢诀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只是用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的瞳子,静静看着眼前之人。
“我知晓了。”
兴许的是怕自己方才的回答不够明确,她看着对方的眼睛给出了一个更为认真的答案。
“渺渺……可是,”谢诀的嗓子不知是因着紧张的缘故有些喑哑,方才开口,他便再次顿了顿,“你不怪我当时没将实情告诉你,还应下了你说要负责的承诺么?”
云渺看着面前依旧在试图求证的谢诀。
她觉着对方在感情这桩事情上,似乎比她还要来的迟钝。
“谢诀,你是傻子么?”
云渺看着还未转过弯来的谢诀,将心里所想问了出来。
脑中本就一片混乱的谢诀,感觉自己更糊涂了些,而那一句“什么”也换到了他的口中。
不过云渺并没有再回答他任何。
她只是弯下身,再其唇上轻啄了下。
但不等谢诀反应过来,她便再一次直起了身,一双眸子静静盯着对方,似乎是在等谢诀自己反应过来。
唇上柔软的触感仿佛还未消失,谢诀眸子因着震惊圆睁着,紧紧看着云渺,垂在身旁的手却下意识抚上了自己的唇。
迫切想要探究方才发生的一切是否是真的。
好在,他的指尖恰好触到了从云渺唇上沾到的那点嫣红的口脂。
都是真的。
阿姐主动亲了他。
这是不是代表着……
答案已然呼之欲出。
更不要说,他看见对方利落地拿了他先前搁下的金剪子,同他一样剪下了一缕发丝,将他指尖捏着的那缕合到了一块儿,用一旁的红线小心绑了放到了香囊之中。
云渺将手中那装着二人发丝的香囊重新塞回了谢诀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