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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被赶来的官兵压下,跪伏于地,唯余目送车马远去之影,仰天长啸。
“恭送永乐公主!祈愿公主千岁千千岁,福泽绵长,一世康宁!”
声音响彻云霄,且悲戚切切,逐渐扩散到人群之中,众人皆被其情绪所感染,不知是谁重复了少年的话,以至于此言一圈扩散一圈,直至城中百姓口中皆是此言,直至整个京城中皆响着这句话。
派吉尔作为北朝派遣来迎亲的使臣,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不由得往后面的马车望了一眼。
马车之中,周岚清听着百姓们说的话,面容虽平静如水,但内心已然泛起阵阵波澜。
桃春作为周岚清的贴身宫女,本是被周岚清拦在宫中,但却抵不住在桃春千万遍的恳求,最终才得以同其一起出宫。此时的她面露担忧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只怕周岚清难过。
秋竹身上功夫了得,也不回福庆楼过清闲日子,而是自请陪伴周岚清出宫。
她此时不在马车内,自然看的清外头的景象。直至福庆楼之时,只遥遥一望,妙姑和白公子等一众人皆立在门口等待着她们的到来。
看着周岚清的马车渐渐走远,妙姑才收回发涩的双眼,趁着转身之时草草抹了一把眼角,往外头扯了一嗓子:“福庆楼三日酒水全免,先到先得!”
说罢又潇潇洒洒地往里头走去了,任由着那些客人进来,可一旁的小二分明听见那声音中强忍的酸意。叹了一口气,才回头迎接来宾,却看见白公子立在原处没有离去,虽没有什么表情,可让整个人都显得孤寂和冷淡了些。
镇远侯府,霍云祺已然被关在家中有些时日了,心中更是无比清楚今天便是周岚清出城的日子。
才打开房门,迎面而来便是自己父亲那张严肃的面孔。
“你去何处?”
“只去院里走走。”
说罢往后头一看,江如月正站在不远处,看两人的架势是打算不让自己出门了。
霍立往旁边一让,里边的少年便悠哉悠哉的走出来,自顾自地往院中的椅子一坐:“外面好热闹,是不是有大事发生?”
江如月不言,只是看着霍立的脸色。
霍云祺的心中一沉,脑子里闪过无数个法子逃出生天,正挑了其中一个准备实施之时,却听到此时背对着两人的老将军在此时忽然叹了一口气。
“我累了,回房休息。”
霍云祺还没反应过来,霍立已然悠悠地走了。
见他坐着不动弹,一旁的江如月急忙撞了一下他:“还不快走!”
霍云祺立马回过神来,立马明白两人的意思,心中顿时生出别样的情绪。不过时间紧迫,他也只是感激地看了一眼江如月,话都没来得及说,飞快地往外头奔去。
一出府,一直随着人群往前奔去,霍云祺不仅看不见行亲的队伍,还迎面撞上了他那二舅子周治。
还没等他多说什么,就见周治突然下马,直直往自己这头走来。
“殿下这是?”
对于眼前人,周治素来没有什么好脸色,对此人也是打心眼的排斥,不过此时却还是故作坦然。
“休要多言了,现在追过去尚且来得及。”
霍云祺看着眼前神色不明的周治,只是犹豫了一瞬,立即接过马绳,跨坐上马,往城外奔去。
而周治这么做,并不是单纯好心,只不过还是想借此将周岚清带回来,最后好使霍
家替自己背上黑锅罢了。
看着一人一马远去的影子,不知为何,周治却忽然很希望周岚清不要跟着其回来。
———
周岚清闻得车外喧嚣渐息,心知已离京城渐远,不免生出一丝离愁别绪。但在这不舍之中,又莫名萌生出一股异样的好奇。毕竟她自幼生长于皇城根下,此番远行是生平首次踏足京城之外的世界。
正沉思间,忽闻秋竹于车前轻声细语,掀起车帘一角,轻声禀报:“主子,前方有人拦路。”
此言一出,周岚清瞬时有些紧张起来,不过看着秋竹的神情放松,心中不安又悄然放下,自己这才刚刚出城,怎有人这般大胆,敢拦和亲的队伍?
虽有疑惑与不悦,但面上却未露声色,只淡淡应了一句,目光透过车帘缝隙,向外窥探,却看的不清。
“来的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