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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回来了,他又觉得害怕。
害怕这座城市,那么大,那么冷,会淹没他。
张灯的情绪刚到达顶峰,就到了地方,俩人下了出租车,张灯手机支付了四十块钱的车费,心情更差了。
卫原野说:“这可能是出租车最贵的地方了。”
“瞎说,”张灯不愿意承认这件事,“肯定有更贵的。”
张灯道:“而且你虽然去的地方多,但是都失忆了,你怎么知道?”
卫原野只是说:“猜的。”
张灯被噎住了,说道:“少烦人了。”
房间一年多没有打扫,一打开门,张灯就闻到一股灰尘味儿,尤其张灯的家里东西还非常多,简直是尘螨的重灾区。
俩人放下东西,坐都没坐下,直接开始打扫卫生,一干就是两个小时,最后张灯躺在新换的床单上,听着洗衣机运作的声音,伸了伸腰,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卫原野袖子挽起来,笑着看着他,张灯看着天花板说道:“好怀念啊。”
以前他就是躺在这张床上看着天花板,度过一个又一个的夜晚的。
也是那天,他在这张床上躺着,听见了外卖的敲门声,一打开门看见卫原野站在门口,说自己编号“679”。
人是有情境记忆的,到了固定的情境就会激发相应的记忆,他躺在床上,想到的是在当编辑的时候那段日子,他过得很辛苦,很寂寞,赚一些钱,吃很多亏。
躺在床上每每想要流泪的时候,他就会强迫自己去睡觉,就这样睡了很多很多的觉。
都是在这张床上。
张灯一翻身,没摸到小咪,他看了眼手机,下午一点多,他又给胡宁宁打了个电话,胡宁宁以为他已经到了,接起来就说:“我快啦。”
张灯道:“我还要等会儿才能去。你慢慢走吧。”
胡宁宁道:“你们干什么去了?”
“回家。”张灯说,“我这次回来要待一段时间了。”
胡宁宁居然没有特别开心的感觉,她第一反应是:“为什么啊?”
“你也分手啦?”胡宁宁问。
张灯说:“我回我家,还需要为什么?”
“算了算了,”胡宁宁道,“见面聊吧,正好我这块也还需要一会儿。”
等他们接上头,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天色已经很暗了,张灯还是离很远就看出胡宁宁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张灯说:“你搞得像女鬼一样。”
胡宁宁“靠”了一声,说道:“你不要乱说啊。”
张灯问:“你老实交代,到底干什么去了?”
“还能干什么啊,”胡宁宁道,“还能去流产啊。”
张灯:“你去流产了?”
胡宁宁:“我在开玩笑啊,大哥。”
张灯严肃地看着她,胡宁宁无法,打开门锁,让他们进去,说道:“是啊,确实是流了一个。”
张灯:“?!”
“我就觉得你不会突然说这个,”张灯说,“你根本不是想象力这么丰富的人。”
胡宁宁翻了个白眼,说道:“谢谢你啊。”
她呼唤楼上的小猫,小咪咪咪地叫着下来了,连带着身后还跟出来了一只布偶猫咪。
张灯来这里很多次了,这么清楚地看到这只小猫还是第一次。
布偶猫在胡宁宁的脚下来回乱蹭,小咪来闻了张灯,罕见地咪咪叫了两声。
张灯把小咪抱起来,说道:“我要把它接走了。”
胡宁宁摸着自己的小猫咪,诧异道:“为什么?你真回来了?”
张灯看着她的那只小猫,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她怎么忽然胆子这么大了?”
胡宁宁说:“我不知道啊,这几天一直都这样,可外向了。”
张灯说:“以前我都看不到它的。”
“别说你了,”胡宁宁说,“以前我都看不到它的,我只知道家里还有一只猫,但是在哪里,在干什么我都是不知道的。”
张灯也趁机对小猫咪耍了耍流氓,布偶非常地粘人,见他伸手就已经翻起了肚皮。
小咪乒乓又是一拳。
张灯:“小咪!”
“嫉妒心太强了,”张灯看似生气,实则受用极了,“这么爱我吗?”
胡宁宁说:“你太恶心了。”
张灯坐在沙发上,开始了正事,他以一副三堂会审的模样,说道:“说罢,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宁宁撩了下头发,满不在乎地道:“还能怎么回事啊?意外怀孕了,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