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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华殊本来心情不好,被她这么一说反倒笑了,“你让先月嫁到我们李家?”
“对啊,联姻嘛,她自己嫁过来也行啊。”
“这话要是传出去,先月怕是要撕了你。”
“哦豁,她还恼羞成怒啊,她自己都不乐意干的事凭什么强迫别人,双标狗,虚伪。”
赢嫽的小词一套套的,反正就是不同意这门亲事,李华嫣那么懂事的一个孩子,那天在书会上还害羞的躲在姐姐身后,本就是该无忧无虑玩闹嬉笑的年纪,怎么能嫁人,嫁了人以后怎么办,被困在家族利益一辈子吗。
李华殊主动靠在她怀里,垂眸安静的不吱声。
第二天李华嫣就被接来国君府,季夫人本不想让她在这种节骨眼出门,可来接人的是国君身边的狼卫和忠仆,季夫人就是有八百个胆子也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李华嫣上了车驾,她在后面气得直跺脚,就怕这门亲事会有变故。
到了破山居之后,李华嫣带来的侍女连院门都进不去,她们是季夫人选的,名义上是伺候李华嫣,实则就是监视,李华嫣知道,但她没理会,她每日与书本为伴,季夫人费心思命人盯着她有何用,就算知道她来见长姐,难道季夫人就敢打听不成。
破山居内,李华殊早早命人备了妹妹爱喝的茶跟爱吃的点心。
李华嫣看见长姐眉间的忧思,便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长姐……”她不想长姐为自己担心。
李华殊轻轻抚过妹妹的脸颊,为她整理耳边的碎发,柔声道:“不愿意就拒绝,谁也不能逼迫我的妹妹嫁人。”
她受过的耻辱绝不能让妹妹再受。
自从长姐进了国君府,李华嫣已经很久都没有与她这般亲近过了,她依恋的蹭蹭掌心。
“长姐,这是我愿意的,没有人逼迫,有长姐护着,也没人敢逼迫我。”
“真的?可先语是……”
“她是先氏嫡长女,嫣儿知道,”李华嫣直起身,稚气未退的脸闪过冷静的决然,“也知道她为何要娶我,嫣儿更知道长姐不愿我与仇家结亲。嫣儿虽未入朝,但朝局失衡,公卿大夫势必要联手压制君上,他们要是得了势,长姐和君上的处境就危险了,嫣儿不能眼看着长姐再陷入险境。”
当年怪她年幼,无力为长姐做什么,现在不同了,她要护着长姐。
晶莹的泪珠从李华殊的眼角滑落,她颤抖着唇,“嫣儿别犯傻。”
李华嫣摇了摇头,轻声道:“长姐,嫣儿早已想明白了。”
“此事还未到这个份上。”李华殊心疼的厉害。
李华嫣稍稍用力握住她的手,心想长姐瘦了许多,手腕都没力,这双手以前还教过她们拉弓射箭、舞刀弄枪,可现在纤弱的好像轻轻一拧就会断,长姐是为了她们才变成这样的,她又怎么忍心再让长姐受罪。
“长姐,你听我说,与先氏结姻未必就是坏事,我与先语自幼相识,还是有几分情谊在的,我对她也了解,将来就算分崩,她也不会拿我如何,且我也有自保的手段,不会吃亏的。”
她越这么说,李华殊越难受,“不行,嫣儿,这事别说我不同意,就连君上都反对。”
李华嫣却很固执,认定了,而且还说道:“长姐,雍阳军不能再由先氏掌控了。”
血狼卫有火炮,这是赢嫽最大的倚仗,也是公卿最忌惮的,她现在对士族的态度越来越强硬,朱雀台也已经开始行动了,先月是聪明人,深知这种时候先氏要做选择,与李氏联姻就是她的选择,她将宝押在了赢嫽这边,赢了先氏就能更上一层楼,输了也不怕,她手里有雍阳军,谁都不敢轻易动她。
李华嫣心意已决,谁劝都没用。
将妹妹送回去之后,李华殊在桌边独坐了许久,随后写了一封信给芈夫人。
很快这件事就传得满城皆知。
先月入了一次国君府,与赢嫽在书房密谈到深夜。
第二天先氏的聘礼就抬到了李家,芈夫人直接让人抬去了李华嫣的院子,让她自己做主。
看着这些彩宝锦缎,季夫人的脸都要笑烂了,还想让李华嫣带一名侍女陪嫁,让侍女成为先语的媵侍,帮着她笼络先语的心,以便更快的站稳脚跟。
那也并非侍女,而是季夫人娘家的侄女,李华嫣的表妹。
李华嫣让人去跟芈夫人说了声就不再管了,夜里就有健壮的奴仆到季夫人屋里将季家表妹带走,季夫人闹得不成样子,可再怎么哭天喊地也哭不到外面去,芈夫人将她身边的侍女仆从都换了,她连后院的门都出不去。
婚期定在下月初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