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是很久远的历史了,原主这个荒淫的暴君也只听过只言片语,根本没在记忆里留下痕迹,赢嫽没印象也正常,可金丝软甲她在现代也是听过的,怎么在这个平行时空也有吗?还貌似很有来头。
有个未知的声音在催促她触碰软甲,她垂眸犹豫,最后还是用指尖轻轻碰了一下。
好像发生了某种肉眼看不见的反应,带着她的灵魂穿透时空的壁垒回到几百年前……
战马嘶鸣、甲兵奋勇、号角吹响,马上的女子身穿金甲手持战斧冲锋在前,挥斧与敌军厮杀。
这些敌军并非中原人长相,也不像犬戎和胡族,倒像是现代的西亚地区人种。
敌军凶狠嗜血,女子也不甘示弱,手中的战斧沾满了敌军的鲜血。
血色的残阳就在女子身后,还有战鼓和号角声,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战旗上赫然一个‘夏’字,字体狂妄霸气,硬生生在这片浸满鲜血的土地占了一个位子,屹立不倒。
敌军的长矛扎向女子的胸膛,穿透了金甲,却没有伤到女子分毫。
外层的金甲破裂,露出里面的金丝软甲,软甲护住了女子的要害,让她有机会反击,一斧子从中间劈开敌军首领的身体,力气之大连同胯/下战马都断成两截。
血雾弥漫,看不清了。
远处的城楼上,黑发彩裙的巫在以舞降神,手腕和脚腕上的金铃铛随着她轻盈的舞步发出阵阵悦耳的响声。
天边聚集的黑云伴随雷鸣,无数刺眼的闪电击向大地,大发神威,没来得及撤退的敌军被闪电吞没,很快就沦为焦炭。
获胜的女子在马背上回头,远远注视城楼上的彩裙女巫,风吹扬了兜鍪的翎羽,也露出了女子染血的容颜。
凌厉英气的眉眼,目光如烈焰般炽热,黑云压过来的电闪雷鸣在她身后交织,明暗闪烁之间只听得见她悠长的叹息。
那双幽深的眼眸像是在看女巫,又好像是发现了赢嫽这个时空闯入者。
叮——
画面碎裂,女子的容貌在赢嫽眼前一点点消散,最后都卷入了时间长河。
赢嫽盯着金丝软甲怔然,心头巨震,战马上的女子跟李华殊长得一模一样。
“怎么会……”她喃喃自语,这未免太凑巧了。
陈炀还沉浸在获得宝物的喜悦中,口若悬河了半天也没见赢嫽有反应。
“君上?”
“嗯?嗯……”赢嫽回神,没将刚才那瞬间的错觉告诉任何人,但她好奇,“陈公说这件金丝软甲来自夏国?可怎么就到了鲜虞国君手中,还被珍藏起来。”
“这个……臣就不得而知了,竹简上关于夏国的记载甚少,鲜虞被灭之后,赵王和燕侯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也将鲜虞的竹简一并焚了。君上对夏国感兴趣?或许王都的藏书阁有相关记载,九月会盟,君上可向天子要一个进藏书阁观阅的许可。”
赢嫽随口答应,想的却是等会儿去问庄姒,这个神婆不是提过自己来自巫氏么,陈炀说巫氏源于夏国,庄姒要真是巫氏一族,多少也应该知道点。
心里藏着事,金银珠宝她都没兴趣看了,拿上金丝软甲就走,让陈炀等人在此负责清点,把能入库的入库,待明日再一并论功行赏。
李华云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跑来看自己的姐姐,这会正在破山居吃点心,和李华殊说边关的事。
说她深入草原如何和奴隶主周旋,又是如何从犬戎手底下逃脱,跟酒楼先生说书似的,特别离谱,很多都是夸张化的,就差说自己脚踩风火轮了。
“长姐你都不知道当时有多凶险,我都做好必死的决心了,是辛绾返回救了我,她是我上峰,特别厉害,拼起来不要命的,她背着我突围,自己也伤得不轻,要是没有她,我肯定就死了。”
她不怕死,进了血狼卫就是抱着终有一天会马革裹尸还的心理。
李华殊摸摸她被风沙吹得又黑又粗糙的脸,心疼到眼眶都红了,“婶婶还不知道你受伤的事,你这个样子回家,婶婶不知道该哭成什么样。”
连她都不敢认了,又黑又瘦,只有那口牙齿是白的,咧嘴一笑就能看见。
李华云嘿嘿傻笑,赖在她身边撒娇:“以前长姐在外行军,我们在家也这样担心。”
她们受长姐庇护这么多年,从未离开过雍阳,根本不知道真正的战场是什么样,这回她见到了才懂得长姐当年有多难,就更加心疼长姐后来受的罪。
“长姐,你的腿好了?”
进门她就发现了,长姐是站着的,小侄女也出生了,胖乎乎的像个肉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