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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置信,这是酒后的周悯头脑风暴之下想出的理由,既尴尬,又不礼貌。
此刻她坐在后座上,浑身僵硬地紧盯车窗,不敢回想刚刚发生过的事,更不敢转过头去面对坐在另一端的周绮亭。
在车辆即将驶入周悯居住地的街道时,周悯垂在身侧的左腕被轻轻捏住,手套与衣袖之间裸露的皮肤沾染上液体的凉意,随后她闻到了自手腕弥散的、熟悉的香橼杜松子香。
周悯讶然转过头,目光撞进了周绮亭仿佛天生自带深情的桃花眼中,只见她侧首,朱唇轻启:“要记得我。”
周悯不自然地抽回手,胡乱地“嗯”了一声,随即立马推门下车,头昏脑涨地在路边静止了一会。
酒精害人。
“你还好吗?”车窗内的人神色关切。
周悯重拾对表情的掌控,牵起唇角,露出轻松的笑:“我没事,今晚谢谢你啦,你先回去吧,我想在这透透气。”
目送车辆远去,周悯看见车后的车标,忽而思维发散。
演得真是细致入微啊。
周悯认得这个车型,不到三十万的价格,对于周氏集团的大小姐而言,实在是朴素到尘土里了。
不过想想也合理,或许是小时候的那段经历让她学会了低调做人吧。
自那时起,网上有关周氏集团董事长独女的消息一夜之间全部消失,如果不是碰巧遇上,周悯没有把握能找到周绮亭的踪迹。
感谢命运迟到已久的垂怜。
周悯转身,再次没入浓郁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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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周悯提前预习了职场上可能出现的各种场景,但是在旨在“部门迎新”,实际大可不必的饭桌前,她还是难免尴尬了一下。
而且,部门聚餐,为何席上还坐着小郑总和小郑总的朋友周绮亭啊?
在郑思颖推门而入后,就安静得落针可闻的包厢里,周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
“我还有点事,今晚就是过来看一眼。”郑思颖拿着手机起身,一边手速极快地输入文字,一边头也不抬地往外走。
最后,她不忘回头嘱咐:“待会你们去哪续摊都行,今晚的费用周小姐报销。”
郑思颖是为了把周绮亭带过来才现身的吧?
周悯听着左手边坐着的人和其她人言笑晏晏,周绮亭扣在餐桌上的手机接二连三地涌入消息,连连振动,直到估摸着郑思颖上车了,振动才消停。
在此期间,周绮亭看都不看一眼消息,也没有看身旁的周悯,就好像她只是来买单的,仅此而已。
那为什么要帮周悯挡酒呢?
郑思颖离开后,席上的气氛逐渐热络起来,很快就进行到了避无可避的敬酒环节,本来周悯都打算站起来回应了,但是身旁的周绮亭按住了她的手。
周绮亭的手有点凉,她侧身,用一贯的温柔目光安抚周悯,轻声道:“我来。”
然后就这样替周悯挡下了几轮酒,直到后来,其她人都看出来些什么,就自动略过了周悯,没有再为难她。
这算什么?明目张胆地告诉别人周悯是靠关系进来的吗?而且关系还很牢靠,会挡酒的那种。
周悯自认为凭着自己当初的那份简历和作品集,想获得这份工作,不说是十拿九稳,成功率也不算低。
虽说工作经历大都是编纂的,但她也是踏踏实实地下了许多功夫去学习,就算是后续工作上有超出自己能力的部分,她也能花钱找人完成。
现在好了,和周绮亭扯上关系,以后多的是用钱无法偿还的事。
这下她又不得不欠周绮亭些什么了,往后还怎么心安理得地和周绮亭一起死?
周悯有些懊恼。
她明明已经计算好了,她人生头十年的生存得益于周氏的资助,那她后来救下周绮亭,也算是还上了。
周绮亭承诺的事情没有做到,只是小孩子间一个承诺而已,即使失信的后果惨重,也罪不至死。
但周悯仍然决定和周绮亭同归于尽。
一命偿一命,很公平吧?
那现在这又算什么?
周悯一口把玻璃杯里的果汁饮尽,抄起桌上的白兰地给自己满上,又一口饮尽。
太慢了,直接对瓶吹吧。
在周悯提着瓶颈的时候,身旁的周绮亭察觉到了她的闷闷不乐,再一次按住她的手。
这次的掌心是暖的,烫得周悯把手缩了回去。
周绮亭俯身靠近周悯的耳侧,用沁甜的嗓音在她耳边低声道歉:“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了,我以为你不会喝酒,所以理所当然地以为你不爱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