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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想到自己再不走就真的会被抓到,她难免心慌意乱,“你跟我走。”说着就一把抓住周悯的手想把她从床上拉起来。
“嘶……你带着我走不掉的。”拉扯中周悯伤口上的纱布渗出了红色。
“我跑不动,我要在这等着被抓走枪毙,反正我本来就打算死了。”周悯坐回床上,把玩着手里的枪,从容地等待着。
此时,窗户外传来一阵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似乎是有车辆在缓缓驶近。
顾不上这么多了,不能两个人都被抓到,大不了转监押运途中再把周悯捞出来,陈恕思考了一瞬,转身快步走向临时据点后面的楼梯,抄近道仓皇逃离。
三分钟后,周悯的手机接到了一个电话。
“您好,我这边是‘涤荡’保洁公司,我们已经到附近了,请问您的详细地址是几楼?”
“噢噢不好意思啊,我这边出了点状况,让你们白跑一趟了,我待会就把误工费转给你。”
周悯转完钱后,啧了一声,拿起一张止血用的毛巾擦了擦枪口。
第47章暮色
“小姐,我们已经将周边都反复搜过了,除了房子里遗留的血迹和第三人的足印外,暂时还没有其它线索。”
“因为当天晚上近郊发生的枪击案,现场也有周悯的血迹和第三人的足印,调查署那边也在全力搜捕二人,说只要有消息就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我知道了,扩大范围,继续找,一定要在调查署之前把人给我抓到。”
周绮亭挂断电话,将手机随手放回床头柜上,手越过才吃了几口的、早已凉掉的半流食,直接拿起佣人备好的药和水吞服。
如果不是妈妈临走之前盯着她进食了一会才离开,她一点东西都吃不下。
昨天短短的一天时间里,私人医生和护士在vip病房里进进出出,给她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心理医生也过来见缝插针地做了心理评估。
她清楚自己被绑架的这段时间里妈妈想必是急坏了,所以也就耐着性子由着妈妈的安排。
她也清楚知道,被周悯绑架的这三天里,除了那场因为自己绝食而突发的高烧外,她根本就没有吃什么苦头,相反地,周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实在是不像一个变态杀人犯。
也许事情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样简单,周绮亭陷入了回忆。
那天夜里,退烧后的周绮亭听见门口有响动,便站在门后,却看到那个绑架了她的人出门许久后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地回来。
当时见到对方的惨状,周绮亭心里顿生的哀怜和长久的恨意,各执一端,持续地拉扯着心脏,几乎要将她撕碎,让她无暇思考更多。
看到周悯眼里的哀求和渴望,还有颤抖着张开的双手,周绮亭那时不知自己怎么了,只想将她拥入怀里。
而那个冰冷的怀抱和肩头的重量又顷刻间将她的理智唤回,赤裸裸地提醒着她,这个人是周悯,草菅人命的周悯。
自己怎么能够怜惜这样的人呢。
这些都是她应得的报应。
于是周绮亭亲手将报应加深,发泄自己满溢的恨。可看到她倒下后,却没有感到一星半点的痛快,反而让痛意从胸口蔓延。
为什么呢。
转身的时候,水雾霎时盈满了眼底,在决然前行去寻找救援的步伐中晃荡着想要往下坠,她慌了,她意识到自己不想失去这个人。
周悯,你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死了。
为什么不好好待在原地等我呢?
周绮亭没有办法分辨,在带人折返回去却发现周悯消失时,心里是担忧更多,还是想要报复的想法更多。
她只知道,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在催促着她快点将人找到。
于是周绮亭不顾妈妈的阻挠,派出了大量人手去寻找,活要见人,死,不,周悯不许死。
周悯要死也只能死在她手里。
可两天过去了还是没能找到周悯的行踪,一想到那张被汗水和泪水浸湿的苍白的脸和那个近乎绝望的眼神,不详的预感几乎化作实质,重重地堵在心口,令周绮亭一刻也无法安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缓慢的踱步声在室内机械而重复地响起,直到短促的电话铃声将她从凝重的思绪中唤回。
听到电话那头的人所说的话,周绮亭心里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