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nr1" style="font-size:18px">
深夜才回来,清晨就出门,周绮亭特意过来这边休息是为什么?
心中有一个答案隐隐成型,周悯耷拉着嘴角,内心满是愧疚。
-
当晚,周悯婉拒了保镖的押送,自动自觉地进到了笼子里。
事出反常,保镖不放心地再三确认过笼子被好好锁上后,看了一眼正在认真研究水皿纹饰的周悯,将信将疑地离开了房间。
周悯没有计较保镖的防备,因为她知道,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是这么经不起考验。
纵使她现在只是个身不由己的阶下囚,可鉴于她曾经犯下的罪行,那些保镖谨慎点也是应该的。
没过多久,开门声响起,这次周悯没有回避,视线自周绮亭出现在短廊的那一刻就紧紧黏在对方身上,一瞬不瞬。
周绮亭却没有在意这放肆的目光,仿佛只当她是房间里众多陈设中寻常的一件,甚至沐浴后路过她时,连余光都不屑给予。
房间的光线再次陷入昏暗,在周悯数到第六千次心跳后,她抬头看向床上似乎已经陷入熟睡中的人。
在几次翻身后,周绮亭这一次面朝她的方向侧睡着。
躺在不远处的人身上的薄被又下滑了些许,露出睡裙难以遮盖的肌肤和纤白的脖颈,上半身微蜷着,手臂交叠伸展在身侧,曾经水亮红润的嘴唇此时有些苍白,呼吸平缓,眉头却微微皱起。
周悯借着昏黄的夜灯注视日思夜想的睡颜许久。
保镖的防备是正确的,可又太低估了周悯。
周悯摊开手心,指尖灵活翻转,将一直藏在手里的细长条状金属片夹在指间,插入藏在纹饰中的锁孔里轻轻拨弄。
这是她白天的时候偷偷从腰带的带扣上卸下来的,虽然材质硬了点,但用来开这个锁也勉强够用。
花了点时间终于把锁打开,周悯蹑手蹑脚地挪到床边。
她屏息凝神,两手食指和拇指各自小心翼翼地捏住滑落的被角,轻而缓地一点点往上拉,生怕不小心惊醒睡梦中的人。
周悯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经历过让她这么提心吊胆的时刻了,上一次还是周绮亭盘问她调查署相关知识点的时候。
等到被子彻底盖住周绮亭的肩膀,她小小地松了一口气,回到囚笼里将笼门掩上,才抬手拭去额头上渗出的薄汗。
真是忙碌又充实的一晚啊。
清晨,闹钟再次响起,周绮亭睁开双眼,眼底的迷蒙逐渐褪去。
清醒过来的她留意到还好好盖到肩膀的被子,神色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直到夜里。
周悯没有再盯着回家的周绮亭,郁闷地蹲坐在软垫上蜷成一团背对着她。
周绮亭路过被自己命令保镖拆掉门锁的囚笼时,看了一眼那团可怜巴巴的背影,冷笑了一声。
第61章正好
被关在笼里的这几天,周悯几乎可以确信,只要自己不主动开口,周绮亭是不会再理会自己了。
可周悯能说些什么呢?
将自己过往的悲惨经历和盘托出,然后看着这个说过“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但实际上极易心软的人心碎吗?
还是将自己的爱意坦白,然后无视自己曾经犯下的罪孽,和这个自己根本配不上的人继续纠缠?
周悯心灰意冷地发现,无论是哪一个,她都做不到。
利刃般的话语在喉咙割出一道道沥血的伤痕,无法倾吐,只能暗自咽下。
正好,狗不会说话。
周悯就这样自甘被关在这个特意为她精心打造的狗笼里,在每个寂静的夜晚沉默地守望着不属于自己的宝物。
-
今晚的周绮亭,脚步声听起来有些不太一样。
捕捉到细微的声响,周悯敏锐地抬头望过去。
周绮亭缓缓从短廊处迎面走来,身形有些不稳。
她穿着一身白色缎面长裙礼服,长发披散,裙摆如瀑泻下,如有皎洁的月色在款步间流淌。
周悯定定地望着她,发现她的眼神是散的,目光没有焦点,仿佛在看着周悯,又仿佛只是看着这个方向。
她的面颊染上了一层醺然的粉意,嘴角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来到笼前,微微弯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