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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周羲和才从女儿对周悯不明不白的态度中得知,周悯应该一直都没有对女儿说出过当年的真相。
“我当年确实对她有愧,但这不能成为放任她和你在一起的理由。”周羲和没有再顺着周绮亭的意思解释下去,避重就轻地问道,“这些事是何月告诉你的?”
察觉到周羲和言语中的回避,周绮亭默认了她的猜测,进一步表明自己的态度。
“当年周悯如果不是因为救了我,人生也不会就此被毁掉。就算她和我没有别的关系,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再次陷入危险。”
见周绮亭态度坚决,周羲和无奈地顺水推舟道:“那你要用什么来换她平安呢?”
“换?”周绮亭敛下眼底的悲哀,“我的命是您给的,也是她救的,我亏欠您的同时也亏欠她,我又有什么资格来和您交换她的平安呢?”
听到女儿这么说,周羲和虽感到心痛,但表面依旧镇定。
周绮亭自然也知道周羲和不会因自己的话而回心转意,她深吸一口气,说道:“妈妈,您就当是对她当年救过您女儿的报答,也当是错手毁掉她人生的补偿。”
“至于我,我只能向您保证,我会负起周氏集团继承人应尽的责任。”
第68章葬礼
“我都知道了。”
“今晚十二点,我在这等你。”
周悯发完这两条消息后,又把见面的地点发了过去。
手机是保镖给的,好在她还记得之前伪造的身份的账户密码,登录上去后,直接翻出了陈恕的联系方式,约她出来为之前的事情做个了结。
保镖还给了她一张银行卡,她知道周羲和是想要她拿着这笔钱远走高飞,永远不要再回来纠缠周绮亭。
她欣然接过,也没有拒绝周羲和的司机要送她离开庄园的举动,心安理得地坐上这趟没有归路的车。
此时她端坐在车内,望向窗外,默默地消化着刚从周羲和口中得知的信息和自己推测出的真相。
在气候温暖的g市,很难从视觉上感知到寒意,现在即使现在是深秋,车窗外的树林依旧染着绿。
而一旦枝零叶落,也就意味着枯寂瞒过了秋天的眼睛,携着寒意悄然降临至冷冬。
生机掩肃杀,金玉藏败絮。
g市向来如此,或者说,是联邦向来如此。
车辆一路向前,载着周悯远离了她人生中的最后一场美梦。
周悯让司机把车开到近郊就停下了,她现在还是通缉犯,总不能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在市区里,需要做些乔装才能赴约。
下车后,她戴上口罩,压低了头上鸭舌帽的帽檐,让阴影遮住双眼,然后转身拐进了街巷中。
等察觉到身后跟梢的视线消失,她才将手里折成了两半的银行卡随手扔进路旁的垃圾桶里。
她收下银行卡只是想让周羲和放心。
在得知了那件事之后,即使没有这笔钱,周悯觉得自己不能、也不会再回到周绮亭身边了。
她彻底意识到,自己的存在真的就只是一个错误,错误地出生,错误地长大,错误地给无辜的人造成伤害。
越是弥补,伤害就越深。
眼眶泛起酸涩,她下意识抬手想用指腹揩去泪水,却发现眼角一片干燥。
她怔愣了一瞬,突然低声笑了笑。
到底是对于宿命的无力让她哭不出来了?还是暗燃的怒火烧干了泪水?
不同于上次重伤时的束手无策和绝望,正常状态下的周悯只要遮掩得足够小心,就有相当大的把握不被路人认出来。
她用伪造的身份账户上余下的零钱,买了一些乔装的用品、一把看起来十分锋利的匕首,以及一盒水蜜桃味的糖果。
她约陈恕见面的地方在邻市,如果搭乘公共交通工具,她无法规避跨市虹膜检测,所以做好乔装后,她用账户上的最后一点钱打了一辆车。
司机只在她上车的时候瞟了她一眼,其它时候便如常专注于驾驶,显然没有认出她就是现如今调查署的头号通缉犯。
她刚刚上网查看过,自己的罪名还远不如排在第二的陈恕来得触目惊心,却被排在了首位。
看来是自己绑架周氏集团继承人的事实实在在地惹怒了调查署的高层,才会让调查署发出这么滑稽的通缉令。
想到周绮亭,周悯掀开铁盒的盖子,拈出糖霜最多的一颗软糖扔进嘴里,想用舌尖的甜味压下心底骤生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