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冬天了,梁易热乎乎的身体就像一个巨大的人型汤婆子,还比汤婆子有弹性,在被窝里抱着还是挺舒服的。
男人忍不住笑,飞快地躺好,亲了亲女郎蓬松凌乱的发顶。
——
翌日,桓灵用过早膳就去了桓荧的梅雪院。她没叫人通报,人到的时候,就只有桓荧一个人静静地用着早膳。
桓荧妆容整齐,显然是特意装扮过,但气色不怎么好。看到姐姐,她放下筷子:“大姐姐。”
桓灵自己坐下:“你继续用膳吧,我也没什么旁的事,就是过来看看你。”她环顾四周,没瞧见谢霁的人影,“妹夫呢?”
桓荧语气淡淡:“在书房吧。”
这个语气,完全比不上从前她提起谢霁的热切。他们夫妻间,好像真的出了问题。
桓灵没直接问,只不经意提起:“昨晚半夜里,有阵子动静很大,我被吵醒了。怎么听人说,是三郎被你院里的人当成了贼?”
桓荧:“谁知道他。那时我也睡着了,待我穿好衣裳出去,误会解开,他人已经走了。今日,我也还没见着他。”
桓灵:“他约莫是想多和你待一会,你们毕竟是双生子。”
桓荧摇头:“大姐姐,我知道,他是担心我。谁都看得出来,夫君他、他虽然周到,但夫妻间的热切,从未有过。”
桓灵很心疼这个妹妹:“那你,后悔了吗?”
若是梁易敢那样对她,她早就不和他过了。可桓荧对谢霁有情,所以她一反常态地忍耐。
桓荧摇头:“没有。”她笑了笑,“大姐姐,你先前也不怎么喜欢大姐夫,我们都知道。可如今,你们很好。”
桓荧仍觉得,梁易是她的榜样。也不知他是用什么打动了大姐姐。
桓灵
:“我们、我们好什么好?”
“大姐姐,你不必担心我见到旁人夫妻情好而心酸难受,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我想要的还没有得到,我不甘心。至少现在,我还不后悔。”
桓灵叹气:“你呀。你比三郎更犟。”
桓荧还有心思逗她:“要不怎么是双生子呢?”
桓灵给妹妹盛了碗粥:“多用些,这才多久,你都瘦了。”
陪着妹妹用完了早膳,姐妹二人又说了些话,直到桓荧要和谢霁一起回去时,桓灵才回来。
这日的天气不大好,雾蒙蒙阴沉沉,空气中都带着水汽。
妹妹过得不好,桓灵的兴致也不高,沉默着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结果,院子里也很沉默。
“王爷呢?”
院子里的小丫头玉箫上前答:“大娘子,王爷在书房。他说,不许人打扰。
又是书房,又是不许人打扰!
桓灵心头一股无名火起。
她倒要看看,究竟书房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对不通文墨的梁易吸引力这么强!
书房门锁着,她示意金瑶敲门,金瑶一边敲,她一边唤人:“梁与之。开门。”
里面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却没有人开门。
约莫是心里本就不快,她一点儿耐心也没有了,对着门狠狠踹了一脚。
门很结实,只微微摇晃,并没有要倒下的迹象。
与此同时,屋里边“哐”的一声,里面的人大概是吓了一跳,撞到了什么东西。
在桓灵预备踹第二脚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
她眼神示意金瑶和玉箫离开,自己走了进去。
梁易的神情有些慌乱,桓灵目光上下打量,语气冷冷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快步往里走,书房一如往前,没有任何异常。
只是,在她眼神扫过梁易袖口的时候,玄色袖口有一处的颜色格外深,似乎是染上了什么东西。
随即,女郎的眼神落在黄花梨木的桌案上,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素色帕子,轻轻一擦,帕子也染上了红色。
“这是朱砂吗?”桓灵喃喃自语。
梁易无言地沉默着,什么都说不出来。
下一刻,她将帕子拿起,轻轻嗅了嗅,而后神情变得严肃:“梁与之,书案上怎么会有血?”
梁易还没想好怎么说,桓灵就问:“你的伤口又撕裂了吗?”
真是刚瞌睡就有人递来枕头,梁易忙点头:“嗯。不要紧。”
他如临大敌的神色放松了。桓灵却快步走向多宝阁,他眼神一直偷偷打量的地方。
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