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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铮一言不发,伸手将衬衣从她手中拿走,只叮嘱:“快去洗漱,唐队在楼下等你。”
“喔……嗯?!”季银河腾地一下凑到窗边张望。
大院里,唐辞正蹲在吉普车边啃煎饼。
刑警值夜是常态,办公室都备有牙膏毛巾,她以百米赛跑的速度抓起用品,冲进旁边洗手间里洗漱,然后顶着一张被冷水浸得白生生的脸蛋又冲了回来。
“谢谢陆老师。”小季同志笑出一口白牙,“等我回来请您去连姐小吃店!”
“……”陆铮点头,“好。”
想到把这位专家哄开心后说不定能读上fbi教材,去省厅培训,季银河心里就美滋滋的。
她三步并两步跑下楼,大声:“唐队早!”
“早,有吃的,上车说。”唐辞言简意赅。
季银河爬上车,抓起了扶手箱上的食品袋,里面装着食堂略显油腻的包子。
“你想去哪儿?”唐辞踩下油门驶出市局,“我想了半宿,如果陈宏朗没撒谎的话,余夜香目前嫌疑最大,但是要抓人还得更多证据,陈宏朗的口供也说了,她俩矛盾还不至于杀人,所以我在想,要不我们去趟余夜香老家,回来路上再去找你要问的知情人——”
季银河眉心紧紧皱起。
她直觉这样不行,经过昨晚的表演,夜总会八成已经和外国人完成了交易,而唐辞的思路不能说不对,但是绕得太远,等他们从余夜香老家挖到点料回来,丽景那群人说不定已经销毁罪证,逃出江潭了。
但她也只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
想了想,小季同志委婉问道:“唐队,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先见那位知情人,就在附近的苏家小楼,可以吗?”
唐辞侧了侧脸,“见谁?”
“苏月。”季银河目视前方,轻声回答,“白玫出事那晚她险遭猥亵……但是她的未婚夫丁同光,昨晚却在丽景夜总会出现了。”
*
半个小时后,苏家小楼门前,苏月提着淡绿洋装的裙摆,登上警用大吉普车的后座。
“唐辞?”她睁大美丽的眼睛,望着主驾上的人,“你来找雅——”
“不是,我和小季找你问点关于案件的事。”
“哦,我听说了。”苏月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忧伤,“那个帮我的舞女还是……”
季银河从副驾伸出手来,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可以问问你,前晚为什么会出现在丽景夜总会吗?”
苏月顿了顿,“我和同光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婚后不外乎相夫教子,我就想找个地方喝两杯酒放松一下,而且同光之前去过丽景,回来后赞不绝口,我便……”
“丁同光之前就去过丽景?”季银河眯起眼瞳孔。
“对,他在我爸公司做销售,难免有些应酬。”
车厢里静了片刻,季银河轻声询问唐辞,“我能和苏小姐单独聊两
句吗?”
唐辞看了她一眼,打开车门,跳下吉普,走到不远处的路边抽烟。
季银河深吸口气,“苏小姐,接下来这个问题,如果你觉得不舒服,不想回答也是可以的。”
苏月点了点头。
季银河用了平生最温柔的语气问:“……你还记得那晚猥亵你的人长什么样吗?”
苏月哆嗦了一下,唇角微微抽动。
片刻后她垂下眼帘:“具体样貌我也记不清了……”
季银河心说好吧,正准备把唐辞叫回来时,车内却响起了轻细的声音:
“我本来想坐在吧台喝杯酒听听音乐就走,但是服务生却把我带进一间包厢,我坐下后觉得不对劲,就发现门被反锁了。”她抿抿唇,“当时房内闷热,正好茶几上有瓶未开封的饮料,我喝了几口,便觉得头晕乎乎的。再后来,有个戴面罩的男人推门进来,把我推倒在沙发上,他力气很大,我根本反抗不了……白小姐从走廊路过听见声音,仗义出手,把我从房间带了出来,没让那个男人得逞。我离开夜总会后找公用电话打给同光,去医院洗胃做检查……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季银河顿了两秒,问:“苏小姐,你为什么没选择报警呢?”
“我不能不顾父亲和同光的颜面……”她搁在膝头的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淡绿的裙摆上洇出一团微深的汗,“而且他也没把我怎么了,不是吗?”
“……”
季银河轻握住她纤细的指尖,本想给些安慰,苏月整个人却狠狠抖了一下,不断低声喃喃:
“没关系,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季银河有点羞愧,她知道自己不该去揭苏月的伤疤,但是有些事不得不问清楚。
“我想请你闭上眼,再仔细回忆一下当时的场景,比如那个男人的头发、衣服、气味……”
苏月抬起头,眼中波光闪闪,“是他杀害了白小姐吗?”
季银河沉声:“不好说,但或许会有帮助。”
苏月深深吸了口气,依言闭上双眼。
“……他的头发好像比寻常人长一些。”她抬手在眼皮上指了一下,“扑倒我时落在这里了。”
“很好。”季银河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