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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夜香见她不信,拿出了当年的生产记录,“你回家找找看就知道了,楚曼跟我一个病房,住隔壁床……小云,妈妈也不是故意丢下你,要不是和苏月掉包,你现在说不定已经饿死了!”
苏逸云当然不愿相信她的话。
但这个女人像枚定时炸弹,时不时在班级附近晃荡。
不把她的嘴堵上,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旦曝光,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苏逸云不得不满足余夜香的要求,请她吃饭,偷家里的钱和首饰送她,帮她拐骗路上落单的小孩,还亲切地叫她妈妈。
可惜好景不长,苏月就发现了她和余夜香的关系,威胁要把这件事告诉苏贺和楚曼。
苏逸云恼羞成怒,将苏月从楼梯上推下,断了她的右手,也断了自己和养父母八年的感情。
自此以后,虽然她没被直接赶出家门,但除了基本的吃穿用度,她再也没得到过一丝温暖。
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在苏家人看来,都是别有用心。
丁同光用情不专,她想提醒苏月,在旁人眼中却成了她嫉妒到抢人男友的佐证。
那时的苏逸云时常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丑,活在这世上的意义,就是来衬托苏月的美貌和纯善。
好不容易抓到一些把柄,想将这些年受到的委屈报复回去时,苏贺却忽然辞职下海,令她的计划全部落空。
而她准备的举报材料却被苏月和楚曼发现,遭到一顿毒打。
万般绝望下,苏逸云选择离开江潭,和余夜香一起走上人贩子的老路——
她发誓一定要赚一大笔钱,出人头地,让所有人为曾经的所作所为后悔!
可现在,钱是赚到了。
她人生里仅剩的亲情,也消散了。
空旷的地下室里,苏逸云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凝视着余夜香的遗照。
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许久后,她抓起桌上那瓶全店最贵的洋酒,一饮而尽。
酒瓶跌落在地,碎成透明的玻璃渣,她用高跟鞋的鞋底碾了碾,然后叮嘱守在门口的童安:
“烧了这里,拿上钱,我们走。”
*
市局解剖室。
叶晴把尸检报告递给站在走廊上的唐辞,轻声给出结论:“是□□,藏在假牙里,所以大家都没发现。”
“……吞毒自杀?”
唐辞懊丧极了,重重一拳捶在墙壁上,“如果我不让程漠晾着她,而是带回来就审——”
“那也不会有区别。”饶正好快步走过来,“小唐,你别自责,她抱了必死的决心。”
但案件等于再一次进入了死胡同。唐辞重重呼出口气,“人就这么死在了市局的眼皮子底下,我说她是自杀,有几人会信?万一丽景派人来拉横幅,说我们刑讯逼供致人死亡,怎么办?”
“我来想办法,你别操心了,还是专注案子吧。”
走廊上传来飞快的脚步声,饶局目光一抬,叫了声小季。
季银河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饶局,要不我们就直接询问那些领养儿童的外国人吧,现在就去机场,或许他们还没离开江潭——”
饶正好摇了摇头。
“饶局——”
“不行,现在政策还不完善,容易引出更多事端。”
季银河不理解,“那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孩子被带走吗?”
“好了小季!”饶局对上女孩满是正义的眼瞳,沉沉吸了口气。
“这样吧。”等了片刻后他开口,“等案件结束后,你写个材料,我拿去上报省厅,希望能进一步引起他们的重视……说不定能从根源上杜绝外国人绕过正常手续领养华国儿童的可能。”
“好!”季银河原地蹦了一下,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渴望写材料过。
她双脚还没落地,小伍已经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冲到了跟前。
“——饶局!唐队!”
他慌张地大叫:“刚接到洪昌所电话,丽景夜总会失火了!”
*
滚滚浓烟将橙粉色的晚霞染得一片脏污,穿绿色防护服的消防员抱紧水带拼命灭火,民警忙着疏散围观群众,一两个舞女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和黑漆漆的脸,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
季银河从车上下来时,那幢华丽的楼宇还在往外冒滚烫气浪,好似把整片街道闷成一个炼丹炉。
顶楼“丽景夜总会”的霓虹灯牌摇摇欲坠,眼看就快要砸了下来。
“注意!注意!”
“二组去楼上把灯拉起来!”
“群众全都避开——!”
消防队队长大步走过来,向唐辞交代,“唐队,我们刚刚在楼下发现了他们偷偷改建的地下室,大部分火已经扑灭了,或许你们想下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