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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季同志有点困惑,但想到他公安大特聘专家的身份,好像又得到了解释。
那边吕小燕已经戴上口罩,让法医助理打开冷柜,把尸体推出来了。
陆铮立刻围了上去,季银河知道自己非专业人才,老老实实站在旁边做记录。
对着三位死者比对片刻,陆铮安静专注手头工作,全程一声不吭,吕小燕语气便有些得意:
“你看,能检查的我都检查过了,专家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陆铮默了默,沉声问:“这些靛蓝点,您做化验了吗?”
“靛蓝?”吕小燕眉头拧起,“我怎么没发现?”
“您看。”陆铮谦逊地让过身,用镊子指着非常非常隐蔽的一点,“这一具在大臂刀口。”
他又转身翻动第二具尸体的掌心,“在这里。”
吕小燕悚然一惊,急迫地去检查第三位死者。
果然在小脚趾甲里找到了微小的痕迹。
三具尸体是根据发现时间分别送来的,她只检查了每截残肢的状况,推断他们的死亡过程,却可能忽略了一点——在每位死者的不同部位,也很可能存在着难以发觉的共性!
在季银河刷刷的纪录声中,吕小燕深吸口气。
不等陆铮动手,就端起托盘和镊子,轻轻地把那三点微小到肉眼难以分辨靛蓝色小点抠了下来,送进显微镜下方。
“你觉得像是什么?”吕小燕完全没了刚才的傲慢态度,一脸凝重地问道。
陆铮眯起眼,“有点像颜料,也可能是一种植物,是在哪儿沾上的呢?”
“植物……”站在旁边的季银河拍了下脑门,“吕主任、陆老师,我那天看卷宗时,发现上面记录了第二位死者肢体的案发现场,在西郊某公园,没有用塑胶袋中,而是散落在地上——当时管野收集了一袋残肢周边的焚烧灰烬,你们全都检验了吗?”
陆铮看向吕小燕,“那会儿我还没过来帮忙,吕主任……”
“没有。”吕小燕掐了下眉心,“我们只提取了部分化验。”
陆铮打了个响指,“事不宜迟,那袋灰烬在哪儿?”
吕小燕立刻叫人把物证全都调出来,送进化验室里。
季银河不想打扰他们工作,就坐在走廊的长凳上,摇晃着双腿等消息。
一个小时后,陆铮拿着一张纸,脱下白大褂走了出来。
他用布满红血丝的眼看着季银河说:“灰烬里也检测到了少量靛蓝色物质,是一种名叫青黛的中药渣。”
“……中药?”小季同志立刻站了起来,“我这就把结果告诉谭队!”
谭丽这边刚盯着人把罗勇送进看守所,看见新线索,不由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案件又要进死胡同了,还好你和吕主任思路够敏捷!”
陆铮温和笑笑,“查灰烬是季银河提出来的,我只是按照她的建议做了检测而已。”
“哦?”谭丽挑起一侧眉头,眼底闪过浓浓的赞许。
她低着头在纸上看了看,“那小季,你就和陆老师一起去查中药这条线吧。”
“呃,我……”季银河看了眼刚走进办公室的赵卓群。
这位师父本来对她就有点偏见,她又跟陆铮一起跑线索,他老人家不会不高兴吧?
而且自己也很久没和陆老师一起单独出现场了……
小季同志在这神思恍惚,谭丽没听见她向来爽快干脆的应答,于是抬起眼,顺着她的视线朝赵卓群方向看了一眼,微笑道:
“不用管老赵,我心里有数,这条线涉及物证,陆老师又是专家,你跟着他去事半功倍。”
“好,我们先去京州市几大中医药堂问问。”陆铮赶在季银河应声之前,抓住她的袖子就把人带了出去。
等上了车,他才轻声问:“刚才想什么呢?”
小季同志拍了拍自己有点红的脸颊,咳了一声,说起正事:“刚才你们检验焚烧灰烬时,我看着那三具遗体,忽然有了点新想法。”
陆铮扬眉,眸色认真,“你说。”
季银河深吸口气,“我觉得案犯的杀人动机,可能和性有关。”
“……”
陆铮忽然觉得车里冒出一股蒸腾的热气,明明现在还是初春,但拂面的微风却带这花香味的暖意,让他耳廓发热。
他顿了顿呼吸才说:“展开讲讲。”
季银河目视前方,一脸镇定地梳理着自己的思绪。
“你之前给我的那些国外卷宗里说过,分尸这种穷凶极恶的行为,很可能是性不满足的替代品……你看,所有死者的躯干都失踪了,这就说明关键点在失踪的部位上,凶手说不定会把他们的某些器官留下来收藏把玩,至于其他不重要的部分,则会被抛弃。”
陆铮一时没说话。老实说,如果是别人做出这个推论,他可能觉得对方在异想天开。
但季银河已经用江潭的四桩大案证明了自己的天赋。
他把着方向盘,带着探讨的口吻说:“我有个疑问啊,现在已知死者都是男性,如果凶手出于性的变态心理,留下那个部位就已经足够了,为何是整具躯干呢?”
“陆老师,你的思维有点古板。”小季同志咳了一声,“我在某些录像带上看过,有时候,男人和男人之间,大号的部位其实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