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nr1" style="font-size:18px">
“我挺好呀!”小季同志向来报喜不报忧,“同事们都很亲切……陆老师也一起调过来啦!”
“那很好啊,我和你妈还担心你一个人住宿舍,遇到点事也没人搭把手。”
“爸爸,我现在可是厉害的大队长了,哪还有什么我搞不定的事!?”季银河鼓着腮帮说,“再说,宿舍楼就在分局后面,很安全呢!”
老季同志乐呵呵笑,寒暄了几句,又问:“要不要跟你妈说两句?”
“好呀好呀!”季银河听见听筒里传来连翘的问候,就禁不住地软下声,“妈妈,我想你啦!”
“我和你爸也想你。”连翘夹着电话给女儿报菜名,“今晚我们吃了茶树菇烧排骨、牛肝菌炒饭、淮扬鸡汤煮干丝……你呢?”
“呃,食堂吧……”季银河摸了摸唇角快要留下来的口水,“快馋死了,给我留点这周末回家吃——”
“周末啊……”连翘却忽然语塞,“这两天,我跟你爸可能有点事……”
“啊?”小季茫然,“啥事呀?”
电话那端的季建国和连翘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正在调查两个世界融合的事,周末和宫和约好了,要去成功瓷业拜访。
这事解释起来复杂又麻烦,在发现更多的证据之前,还远没必要告诉女儿。
连翘不擅长说谎,想了想才道:“反正有事,你别操心了,在天都好好工作,现在离过年就一个月,到时再回来吧。”
季银河狐疑地“唔”了声,老季和连女士鲜少这么神神秘秘的,很难不让人多想嘛……
“那好吧。”季银河垂眼,透过窗户看见昏黄路灯笼罩的雪地上,一道身影提着两个饭盒晃悠悠走回来了,“我挂啦!”
连翘却忽然灵光一现,“还有——”
“嗯?”
“你最近经手的案子,如果能透露的话,能不能跟我和你爸说一说呀。”连翘斟酌着措辞,“结案之后再告诉我们都行!”
“……”小季同志有点懵,不过还是应了好。
分局食堂果然不能和省厅比,种类少,晚上只有包子和清粥可供选择。
还好有陆铮从京州带过来的玫瑰豆腐乳和风干鸡,这顿晚饭才变得有滋有味起来。
……
第二天,季银河一进办公室,就发现于京带着桑向阳牛大志葛卫东已经出发了。
她倒也不急,拉着陆铮又办了两个之前遗留的零碎案子。
为了帮居委会大妈调解一起夫妻吵架小孩躲进下水道的案件,甚至在大冷天里身先士卒地钻了趟水井。
等她在宿舍冲洗掉身上的污泥,换上干净清爽的毛衣,对着镜子擦头发时,才忽然想起来,今天好像是什么日子来着……
脑中浮现省厅的某个深夜,昏黑的走廊里,浮出金红蜡烛火苗上的眉眼。
那道声音说过:“……我生日在,十二月……”
小季同志缓缓停下动作,视线往外面墙上挂着的日历上一瞄。
——还真是今天!
季银河原地顿了两秒,然后飞快地放下毛巾冲出卫生间。
时间显示时间还早,但订一份心意十足的生日蛋糕肯定来不及了。
好在昨天从京州过来时路过了一家面包房,如果现在去撞撞运气的话——
半个小时后,小季同志顶着半干的头发,站在香气四溢的玻璃柜台前。
面对着笑语盈盈的阿姨,她深吸口气,指着柜子里剩下的最后一块朴素的红豆奶油面包说:“就这个吧。”
“好嘞!”阿姨欢快地帮她打了包,完成今天最后一单生意。
离开面包房,小季同志却没有直
接回分局。
而是转身进了旁边的菜市场,逡巡一圈,在水果摊前站定,从皮夹里掏出一张二十元大钞,指着那全市场唯一一份贵得要命的草莓淡定说:“我要了。”
“……不单卖哦。”老板摇摇手指,“我这还有七八个红薯,你都捎回去,我正好卖了草莓收摊回家!”
“……”
这分明是强买强卖!
季银河不舍的眼光在草莓上扫过,看看地上那堆歪七扭八的红薯,又看看手中寒酸的面包,一咬牙:
“成交!”
*
陆铮把最后一块玻片从显微镜下拿了出来,写完记录,才轻轻扭动着酸痛的脖颈阖上笔记本。
这一个下午,他都在帮天都唯一的技术警的葛卫东进行物证检查。
这位老大哥秉承着“活儿是永远干不完”的理念,动作比蜗牛还慢。
但季银河早就习惯了省厅的节奏,陆铮不想她因此耽误办案,忍不住亲自上手帮葛卫东做完扫尾工作。
这位大爷倒是抱着手臂在旁边笑得一脸轻松,“公安大的专家效率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