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唇颜色很浅,面无表情地去洗漱。
鼻音很重,头昏脑涨,眼睛有点肿,整个人无精打采,她吸了吸鼻子,怀疑是梦里哭过了,枕头有湿润的水痕,不知道梦到什么了,想不起来了。
只有昨天发生的一切还在脑子里反复播放。
她洗完脸,助理已经给她找好了各类补剂,维生素,鱼油,红参饮……花胶燕窝这类冰箱里也有,还没吃完。
都是沈越泽之前买的,还买过不少补血的零食,一忙就想不起来吃。
想起有不少行李都在照山公寓里放着,还有十万现金,得抽个时间去拿。
她胸口发闷,如同堵了块硬石,呼吸不畅,憋闷得难受,不去想也没用,强迫着自己转移注意力,不认为,也不承认,他给送自己的生活带来了多大影响,她相信只是时间的问题。
低头匆匆吃完早饭,去了剧组化妆。
男一号李梧看到她脸色差得要命,多看了两眼,忍了忍,没忍住好奇心,“温以宁,你现在要是不化妆,能直接去演女鬼了,真的,你进错剧组了,该去拍恐怖片。”
李梧和剧组里边的人已经脑补她和富二代分手后要死要活地求复合了,不过总归还是没问得那么直接。
她笑了笑,略显苦涩,岔开恋情话题,“最近喝了个美白饮,很管用,白了好几个度。”
明星网红为了美白几乎试遍了所有办法,内服,外用的,还有去打针的,喝的东西最方便,还不贵。
“你小心点,那东西对身体不太好。”
沈越泽也这么说,但目前还没什么影响,室友给推荐的。
“偶尔,没事儿。”
张开唇,化妆师给她涂口红,车厘子色,这角色就是个性感美艳的类型,戴夸张的耳饰,项链,显露好身材的裙子,布料少,款式时髦,凸显人物性格。
一上午过去,施宇恒也留意到她的不在状态,心神压根不在儿,魂都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骂了她几句,现场人多,被骂还挺没面子的,但也都理解,导演发火是常态,本来就是三伏天,户外取景,热得人心烦意乱。
-
下戏后,施宇恒给她买了解暑的凉茶,她蹭上了空调,捧着盒饭心不在焉地吃。
电脑放着娱乐圈前辈的采访,诉说着成名前吃过多少苦,遭受过多少白眼,受过多少欺负。
施宇恒知道她心情不好,但还是想让她认清现实,“没有一个人的成功是随随便便的,不论男女,不论哪个圈子,普通人总说他们赚钱容易,那是根本想象不出来勾心斗角往上爬的过程。”
“如果按照一百级台阶来算,你现在才走了十分之一,都不到,如果你想往下走,随时都可以,放弃比坚持容易得多。”
温以宁若有所思地点头,眉心微拧,盯着电脑屏幕,挤压的情绪得不到释放,只能想尽办法转移注意力。
“如果我想往上走呢。”
访谈节目里,意气风发的影帝回忆过往,“这个角色其实差点被抢走,当时资方想用一个有名气的演员嘛,就想把我换掉。”
“但是吧,动作戏太多了,人家想用替身,我跟导演说,我不用替身,从头到尾全都自己上,像什么挨打的,跳楼的……这才保住了这个机会。”
主持人高情商地提起,“腰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吧。”
施宇恒抬眼看了会,跟她分享当年的八卦,“他受伤那次不是意外,被人设计了,xxx,xxx,都是武打明星,斗得太严重。”
施宇恒没食欲,不过给她弄了个小冰箱,里面存了点雪糕,拆开根。
“想红的人千千万万,外面那些群演和工作人员,可能一辈子都混不出头,”
“你真该庆幸你爸妈给了你一张能走捷径的脸,我看你俩哥就不如你好看,过着挺普通的日子。”
她猜:“我二哥如果想的话,应该也能靠脸吃饭。”
温亦川主要是个子有点矮,才一米七,烫个头发打扮一下还行,找的女朋友挺有钱的,但有钱也不给她花,嫂子人还不错。
温亦然则不注重打扮,工作太忙,做手术就够累的了,重心也不在找女朋友上面。
基因这个东西很神奇,虽然同一个父母,但遗传的五官只要有一处不好看,都成不了拔尖的那种。
她算是结合的最好的,母亲的脸型,父亲的高鼻梁,都遗传到了。
想到这儿,又挺认同施宇恒说的,还是幸运的。
父母虽然没给她留下什么遗产,但好在也没什么债务。
身边有同龄人一直在帮家里人还债,也有父母生病花费掉全部积蓄的,各有各的难处。
温母主要是爱生闷气,生了三个孩子,月子期间也总是吵架生气,恢复得不好,走得早正常。
温父纯粹是生活不健康,天天喝酒抽烟,还心理压力大,癌症走的,算是白手起家,没守住财,但也没欠债,已经算是很好的结局了。
爷爷奶奶没给过什么帮助,就是普通工人,现在每个月有点退休金,二叔负责养老,温亦然逢年过节也会给钱。
-
“我大哥有稳定的工作,其实挺好的。”
施宇恒很肯定地说,“你如果有野心,就过不了那种生活,不过同样的,演艺行业太依赖外界的东西了,不是实力说话,而是靠运气。”
“你内心空虚,浮躁,不安,迷茫,慢慢会认同圈里的价值观,一边厌恶,一边融入其中,不择手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