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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界东西两方,仙佛无数,却独独这一个——不像端坐莲台的菩萨,倒像凡间会笑会怒的少年郎。
“你……”宜年正要发作,却见月君忽然低头,在他唇上轻轻一碰。
温软的触感转瞬即逝。
宜年彻底僵住,脑中一片空白。趁他愣神,月君手腕一转,红线寸寸断裂。他反手扣住宜年的腰,将人抵在朱漆柱上,声音带着得逞的笑意:“这么容易就分心,怎么困得住我?”
“……你找死!”宜年终于回神,眼中光芒大盛。他猛地抬膝顶向月君腹部,趁对方闪避时单手拍地。
整座幻月宫突然震颤,无数经文化作黑金锁链从地底窜出,瞬间将月君紧紧缠绕。这次的法咒明显不同,连月君一时都难以挣脱。
宜年喘着气站起身,指尖擦过仍发烫的唇瓣。他没想到月君竟然会偷亲他的嘴!他,他才不要跟这个轻浮的人亲嘴!
“上次你亲我,这次我亲回来,谁也不欠谁了。”月君轻笑,任由锁链将自己周身禁锢。
宜年又羞又怒:“我才不是亲你!”
月君试着动了动,发现锁链竟蕴含佛门真言,他竟一时间挣脱不开。他笑意更深:“原来,小菩萨不喜欢用线,喜欢链子捆绑啊……”
月君被金色锁链紧紧缠绕着,原本飘逸的红衣在打斗中早已凌乱。
衣襟半敞,露出如玉的锁骨和一片白皙的胸膛,锁链深深勒进肌肤,在雪白的皮肤上压出一道道红痕。随着他微微挣扎的动作,衣料又滑落几分,隐约可见腰腹紧实的线条。
宜年赶紧挪开眼睛,非礼勿视。
他明明该觉得解气,可看着月君这般模样,胸口却涌上一股古怪的燥热,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月君忽然低低唤他,嗓音有些沙哑,就像是在耳边用气音说着:“我认输,你要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声音像羽毛搔过耳膜,宜年手指一颤,锁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慌乱中抬头,正对上月君含笑的眼眸——那里面映着他的镜像,还有他此刻通红的脸。
宜年猛地咬紧牙关,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这幻月宫里定然燃着什么见不得人的情香!否则他怎会……
作为历经过俗世轮回的修行者,他自然明白身体这种反应意味着什么。但此刻他是玉蝉子,是西方极乐的菩萨,怎能被这等凡尘欲念所困?
“好啊。”他忽然冷笑,“那你就好好在这里呆着。”
月君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宜年指尖黑气金芒暴涨,那些缠绕的经文锁链顿时又收紧三分。红衣仙人闷哼一声,更加动弹不得。
宜年立即转身,走得干脆利落。只是他并未离开幻月宫,反而朝着姻缘司深处的鸳鸯谱库房疾步而去。
之前将离给他指过位置,他还记得。
宜年站在鸳鸯谱库房前,望着眼前巨大的鎏金铜锁怔了怔——这锁形制古怪,锁眼竟是一弯新月的形状,在幽暗中泛着淡淡的银光,并不像是能用钥匙打开。
他迟疑片刻,试探着将左眼凑近那弯月锁眼。
夙明眼被光芒刺激得闭上,宜年捂住眼睛,感觉有些不太舒服。但锁芯竟发出咔嗒轻响,铜锁应声而开。
这么先进?瞳孔扫描开锁?
他推开沉重的大门,扑面而来的是万千道璀璨。宜年不由屏住呼吸——整座库房竟是一座悬浮的星盘,无数书架如星辰般漂浮在空中,每一格都盛放着晶莹剔透的玉简。
他往里走,发现没有地面,每一步都腾空而起。
四壁穹顶镶嵌着数以万计的明珠,每一颗明珠中都封存着一对璧人的姻缘印记,形成灿烂的星图。
空间的正中央,是一方晶莹的水晶案几,上面静静地摊开一卷素白宣纸,旁边搁着一支看似寻常的羊毫笔。
那宣纸白得惊人,在星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纸面上隐约可见细密的金丝纹路——竟是织入了月华的金箔。羊毫笔的笔杆通体如玉,顶端嵌着一颗红豆大小的朱砂石,在黑暗中泛着微光。
宜年漂浮过去,鬼使神差地伸手触碰纸面,指尖刚触及纸缘,整张纸突然泛起涟漪。纸面上浮现出淡淡的字迹:
“执笔三思,落墨无悔。”
那支笔无风自动,轻轻滚到他手边。笔杆触手温润,竟带着体温般的暖意。宜年这才注意到案几一角刻着两行小字:
“一笔定姻缘。”
“一谱系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