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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宜年,你不能走。”他抓住宜年的手腕,“我们签了契约,有尊者为证。你不准走,你必须跟我在一起,呆足三百年——”
宜年并没有反抗,反而陷在了怀抱里,那人说着话便往他的嘴上撞。月君的情绪难以自控,近乎崩溃,他将宜年的唇咬出了血。
“你不能违背契约。”月君红了眼睛。
宜年却笑:“我是玉蝉子,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和尚。一纸契约困不住我,言而无信的事你对我做了,我也就能对你做。”
“我——”月君想要解释。
宜年轻轻打断了他:“当初是因为鸳鸯谱库的事情,我才与你定下契约。如今事情已经了结,我答应你的事情也已经做到,我该回去了。”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在陈述一件无可更改的事实。
月君这才回过神来,想起当初自己曾让宜年先断了其余的三条红线,再决定与他这一条红线的归属。他不知道宜年是如何做到的,只知道此刻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挽留眼前的人。
“不要走,阿年,如果你走了,我做的这些事情又有什么意义呢?”月君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他与宜年相依的衣襟上。
宜年轻轻伸出手,指尖温柔地拭去月君脸上的泪痕:“当然有意义,你离你的目标更近了一步。那些付出和努力,都不会白费。”
月君却哽咽着:“可是,我的目标从来就只有你。我只想要你留在我的身边,其他的我都不要了。你别走,好不好?我再也不做多余的事,我再也不会瞒着你、干涉你。你能不能别走?哪怕不是三百年,两百年、一百年也行……”
“你不是一直渴望太阴星君的权柄吗?如今孙悟空大闹天宫,搅得阴阳失衡,正是你崭露头角、夺取权柄的良机。”宜年将话题转向别处,“当初我隐瞒太阴星君的下落,是因为你骗了我。可如今,我已经释怀,太阴星君的衰败已成定局,我也可以告诉你真相了。”
他稍作停顿,目光平静:“太阴星君就在牛郎星。”
月君一愣,显然是没料到。
“他大概早就察觉到你的谋划,所以暗中为自己寻找退路。他与织女上演的那出戏码,无非是为了借机遁逃到远星。只是他如今势力已然衰微,即便再怎么隐匿,也绝不可能恢复到全盛时期的状态。我离开后,你正好趁着如今天界大乱,利用这一点争取高位。”
月君听到这话,心中自然一阵悸动,那渴望已久的权柄似乎触手可及。
风掠过,他突然注意到宜年霓裳下隐隐露出的伤痕,声音瞬间拔高,带着一丝惊慌:“你受伤了?”
他竟一直未曾察觉,此刻掀开衣襟,目光所及之处,让他瞬间呆住。
“不碍事。”宜年微微皱眉,试图推开他,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
但月君却再次将他紧紧拥入怀中,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他的肩膀。
“……所以,我们在西天看见的那光是你?是你与如来联手,将孙悟空降服在五指山下?”
他再也不想要放开手:“阿年,我不要太阴星君的权柄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坚定,又带着一丝恳求。
“我只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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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周三应该也有更新
这章本来是准备周二发的,不小心点到立即更新了
马上要回现代啦~~~~狠狠期待(想写这部分很久了,四人追妻修罗场会很激烈的)
第102章第一百零二回
细密的吻,如星雨,如落花。
幻月宫受到波及,空气中的焦气与香味混合,即令人不安又让人难以抽离。宜年将月君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被按在桃木书案,令绢纸和竹册散落了一地。
青筋凸起的手掐着宜年的腰,指尖陷进柔软衣料里,在雪肤上烙下红痕。两人的呼吸纠缠,像是撞在空中的漂浮的柳絮,再分不开了。
他低垂着眼,笑起来,却滋味苦楚:“阿年……你爱过我吗?”
爱?
宜年便是因为这个主题才来到这里的。从高中的时候他就在上佛教哲学课,到了蓬莱学院更是学得更深入。爱的梵语是trishna,作为一个充满辩证性的核心概念,是他要写的期末论文主题。
他捧着月君的脸,道:“我不知道。”
当初他能轻易对玉青说爱,因为他以为慈悲之爱便能概括全部。后来他才明白,那种包含了忧患和怖畏的感情并不只是慈悲。
他们对他,和他对他们,终究是不对等的。
所以他不能再轻易说出口了。
月君并没有失望,他似乎早已料到了这个回答。他将人紧紧抱住,让模糊的答案变成了另一种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