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人在,他们看不见云潋,只能看到白厄抱着一团空气,可能会把他当成神经病。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将云潋送过去靠在干草上,等出去探查的人一回来,他就去到云潋身边,合衣躺下了。
地上铺着干草,不潮湿,只是还有些许冷。
云潋本应该感知不到温度才对,但也依旧是蜷缩着的姿态。
白厄挣扎好一会才伸出手将人按进自己的怀中,源源不断的热意涌现,让云潋贪念着这点温度,又靠近些,甚至伸手抓住了白厄身前的衣襟。
白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闷着千千万万只蝴蝶一起振翅,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他将云潋整个人都圈进怀中,是一副极具保护的姿态。
困意涌上心头,他放任自己在清浅的幽香中睡过去了。
第二日一早,人走动的声音将白厄惊醒,他猛地睁眼,看见依旧在自己怀中睡得安稳的云潋,他的呼吸一滞。
两人紧紧靠在一起,是有些超出距离的的糟糕姿势。
云潋环抱着他的腰,他同样环抱着云潋。
白厄想起来,半夜里云潋乱动,他便紧紧将人抱住,甚至还还压住了对方乱扑腾的手。
云潋眼睫颤动,他要醒过来了。
白厄急忙忙松手,一骨碌爬起来,然后若无其事地对上那双刚刚睁开,带着迷蒙的紫眼睛。
好在云潋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打了个哈欠,懵懵地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意用过早点后,商队就将启程继续向哀地里亚中心区前进。
云潋已经完全清醒过来,风吹的哗啦啦作响,刮在脸上有些疼,他制止了白厄想要解下披风给他系上的动作。
但白厄很坚持,大有云潋不答应他就不放弃的架势。
所以即使云潋自己并不觉得冷,也依旧在商城中买下了镶着绒边的大氅,白厄背过身,将风雪遮挡,为他穿上了。
兔绒边滚着白,将那张脸显得更小了,白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满意地点头。
休整过后,又要继续启程,争取在下一次天黑之前入城。
「雪地」哀地里亚位于翁法罗斯的北部地区,这里常年积雪,气温很低。
白厄他们运气还算好,没有碰见暴风雪,但这场雪也并不小,鹅绒一般的雪花飘落,一步一个脚印。
大雪落的嘈杂,全压在路边伶仃的枝桠上,支撑不住的枯枝都被压的弯了弯。
云潋跟在白厄身边,伸出手去,那雪花落在他的指尖,却没有穿过他的手掌,被他手上的温度融化了。
他小声惊叹,他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呢。
白厄一直在注意他的情况,见状眉心折起,不着痕迹地抓住他露出的手,声音也轻,“很冷。”
云潋的思绪回拢,凑近一些,呼出的热气在冰天雪地之中化成缥缈的雾,“白厄,你觉得冷了吗?”
他显然将白厄说出的话会错意了。
白厄没动,将错就错地顺从他的力道被他抓住手,然后反握住。
雪地里并不好走,道路被车轮碾出痕迹,一行人顶着风雪,一路有惊无险,安稳抵达了哀地里亚。
将商队安全送到目标地点,结清委托费用之后,白厄拒绝了他们的挽留,带着云潋离开了商会。
云潋笑盈盈地望向他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白厄,你要带我去哪里呀?”
“嗯……先保密。”这个已经变成成熟大人模样的青年像小时候那样俏皮地对云潋眨眨眼,“跟我来。”
他牵住云潋的手,带着他向另一边走去。
在雪天,即使是哀地里亚的原住民也不常出来活动,街上一时间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回响。
皮靴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云潋觉得好玩,重重踩在雪面上。
白厄一直在笑,从见到云潋之后,心头的重担仿佛全部消失了。
他也学着云潋的样子踩着雪面,听着脚下的厚雪发出嘎吱嘎吱的怪叫声,两个年纪都不算小的人现在却像小孩子一样牵着手在雪地里蹦跶。
而且这是在游戏里,不管怎么样都不会生病。
这样想着,云潋玩雪玩的更开心了,他蹲下去抓一把地上里的雪扔向白厄,把青年砸了个猝不及防。
“哈哈哈哈…”云潋见他一脸懵的样子,毫无顾忌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