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终究是无能为力的事情,想也没用,还不如就这样好好的。
赵持筠一早精神还不错,她放心很多了。
坐在床边,弯腰去整理裤脚时,甘浔听到后面有动静,还没来及反应,被从背后拦腰抱住。
那份突如其来的重量将她上身往前压得倾了倾。
她低头,看见赵持筠左手锁住右手的腕,将她锁在臂膀里,好像她穿完衣服就会飞走一样。
就像昨晚感觉到赵持筠情绪波动,甘浔也这样搂紧了她。
不敢睡。
怕日出以后,身旁空无一人,大梦初醒的人成了她。
甘浔,我喜欢你。
赵持筠像一个暗恋者忍了十年八年一样郑重坚决地宣告。
甘浔一怔。
这样炽热直白的告白,居然是在这个时候听到的。
出卖色相如果这么管用,以后可以多卖卖。
甘浔问她:最喜欢吗?
最喜欢。
甘浔还要贪心,从生下来长到现在,喜欢的人里面,最喜欢吗?
赵持筠思考了下,除去家人以外,嗯。
心满意足了,不管真与假,这一刻把情话说给她听的赵持筠,就只属于她一个人。
甘浔有千言万语想表达,想说又发现词穷。
谢谢。
她苍白地表达重如万钧的情意。
谢谢?你呢!
腰间的手臂陡然发力,把甘浔禁锢得喘不过气。
甘浔发现肚子很空,有一点饿了,胃里却很暖。
笑着扬声说:我最最喜欢你了,还用说?
用说的。
好,我以后多说。
答应完,甘浔忍不住重复:还是谢谢你喜欢我。
她决定以后多读书好了。
赵持筠靠在她背上,舍不得松开她。
刚穿上的衬衫还没来得及被甘浔的体温熨烫,面料舒适,但是凉凉的。
有股在柜子存放过的木头香,以及清洗过的洗涤剂味道。
披在肩上的头发很软,腰也很软,说话语气也软。
所有能刺激到感官的细节,都令赵持筠觉得真实跟充实。
她问甘浔,你可否再背我一次?
什么也不为的那般,就只是背一背。
甘浔到现在没看时间,估摸应该不早了,舍不得让她松开,听见要求才回头看她。
怎么了这是?
今早醒来的赵持筠跟平时不太一样,甘浔喜欢,又怕。
赵持筠哼道:没怎么,你穿这身好看,我想驱使一番。
这话又霸道又可爱,甘浔没见过这么喜欢欺负人的。
还是把背弯给她:好啊,你上来。
赵持筠从跪立在床的姿势,改为伏身而上。
甘浔身量清瘦,刚才衣服脱下时,腰腹间一寸多余的肉也不见,手臂跟腿还带着漂亮的线条。
赵持筠没见过她习武健身,说是天生长成这样。
崔璨表示嫉妒,住崔璨家的那几天,每每甘浔穿得清凉时,崔璨都要大嚷,让赵持筠好好管一管,不许她不守女德。
话说回来,瘦归瘦,趴在甘浔背上并不难受,反而舒适。
赵持筠回想起她在暴雨里背着自己淌水而过的样子。
或许她从没有背一个人走那么长的距离,有些吃力,直喘着气,心跳很快很快。
但没有抱怨,不满,事后也没有刻意提过这件事邀功。
赵持筠那时就在想,不是说人人平等吗?
怎么甘浔还愿意这样来照顾她。
分明当时,她是那个有求于人的人。
那个飓风天,多亏甘浔的庇护,她才得以安然度过。
她那时只能认为,甘浔是嘴硬才说现在没有高低贵贱,心里还很知道尊卑,愿意奉承她。
后来晓得,甘浔有颗菩萨心,对人有许多的善意。
再后来,求证清楚了,甘浔喜欢她。
背起赵持筠的一瞬,甘浔也在心里偷着高兴,赵持筠好像有重一些。
甘浔从来不为体重的轻重而执着,家里没有准备电子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