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腰揉了揉腿,慢吞吞地坐在赵持筠坐过的餐椅上。
反思,节奏把握得太差了。
操之过急了,怎么都应该让赵持筠吃完饭,睡一觉的对吧,这些事什么时候不能说呢。
怎么能在她一回家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吵。
可是她也没有全部揽责。
只能怪李姝棠。
如果没有李姝棠这一出,她应该能忍一段时间。
起码,过了除夕?
除夕明明很近了,明明好不容易,她会有个属于她的家人,陪她一起感受现代已经淡得快没有的年味了。
算了。
她把赵持筠没喝完的那半杯水给喝光。
赵持筠离开之后一连几天,都没有再回来,也没有联系甘浔。
甘浔也不意外,赵持筠平时再怎么和煦,骨子里都有被熏陶出来的尊贵和矜持,那天甘浔近乎羞辱的话,足以让她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甘浔虽然觉得赵持筠太好,值得过更好的生活,但脑海里也没有谁配不配得上谁这种话。
她还是坚信人人平等,只是她不想对方向下迁就。
找不到原本的郡主体验卡就够无助了,何不让她肆意些,去追求她想要的。
两个人的事再小不过,这几天里,没有任何人发现异常。
赵持筠很负责任,连书苑的课都没落下,依然会按时上课。
甘浔猜想,李姝棠可能在养身体,一定会交代司机送她。
这几天赵持筠会住在很漂亮的房间里,她之前就知道了,李姝棠的家中有特意留给赵持筠的房间。
是赵持筠无意间说漏嘴的,说到古琴,提到琴室与家装,她便不小心聊到她的屋子如何。
可能赵持筠没有刻意掩饰,对甘浔的不满被看出来,分手的事还是不胫而走。
崔璨的电话打进来时,甘浔正在公司,她走到茶水间去接。
问: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
崔璨发出电闪雷鸣的噪音。
连我都瞒着,你行。你为什么跟持筠提分手?甘浔,你是不是有病啊?
她跟你说了?
她说你把她甩了,你真是好样的。
甘浔一听甩这种话就不是赵持筠的用词,崔璨翻译过度。
我提,总比人家提好,我被你骂,总比被你安慰好。
你从哪摘抄的渣女语录?你告诉我,是不是就因为李姝棠那件事?我们不是聊过吗,你说你知道她很爱你,说白月光不足为惧,你不是也说不管怎么样,你都会谈到她离开这里吗?
可是太累了。
甘浔茫然地解释:我太累了。
我有反悔的权力。
崔璨什么不知道,她没有跟朋友同步那些狼狈的经历。
甘浔失神落魄的发呆,直到同事过来倒水,小心翼翼地问她这几天家里是不是出事了。
没有。
她想了想,又说:我的猫走丢了。
以后不急着回家。
加班加多久都没关系,睡在公司也可以,每天聚餐、团建也无所谓,出差也能安排她。
第114章没那么爱了
甘浔下了班回到家,看见两个黑衣人杵在她家门口。
崔璨跟唐思藤穿着同款同色的衣服,表情沉重地齐齐朝她看来,好像来开追悼会了。
甘浔脚步停了一下,原本没有表情的脸带了点疑惑,走到她们中间,将指纹按上去。
我家的密码,你不是知道吗?她看向崔璨。
崔璨说:怕你不方便。
唐思藤温声解释:没事,我们路过,才刚到而已。
崔璨首先观察甘浔,人很正常,没有任何自暴自弃的迹象,因为冬天不常晒太阳,还闷得更白了,跟赵持筠一样,亮得让人妒忌。
也许是她先入为主的错觉,人似乎瘦了很多,进家脱下外衣后,宽松的毛衣领口里,一截纤长的脖子收在锁骨上。
家里仍旧一尘不染,哪怕她们是突然到访,也没有凌乱的迹象。
跟崔璨想象中的不方便完全不同。
她还以为甘浔嘴硬,实际上过得一团糟会无心整理,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全是酒瓶跟垃圾她没有骂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