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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落看了她一眼,在全副武装的面罩下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从她笔直的身姿看出她的高傲。
很……表里如一的人。
“张烈出列,其他人散了吧。”
陆观揉了揉太阳穴,叹一口气挥挥手。
名为张烈的男人激动难耐地来到陆观面前,胸膛抬得高高的,头颈却温顺地垂下去,像一条驯养得当的狗。
张烈……不知道这条狗爱不爱咬人,兰落来来回回扫视了他好几遍,也没什么印象。
在基地,实验体很少会接触到除了负责自己的研究员之外的人,所以那次面包怪来捉她做实验才会那么惹人怀疑。
“别看了,”叶飞站在兰落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声音闷在面罩里,“他在等你呢。”
兰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走廊尽头有个人影正散漫地倚在墙壁上。
是祝见尘,他的身影很好认,既不过分壮硕也不过分清瘦,高挑挺拔,但总像没骨头似的到处倚着。
兰落跟叶飞道了谢,随手擦着头发朝祝见尘走过去。
她摸了摸自己的发梢,被这么一折腾已经干了一大半了,估计治疗液的结晶已经扒在头皮上,等下要好好洗一洗。
祝见尘手抄口袋注视着兰落,一直到兰落越过他都没开口说话。
兰落挑挑眉,不是等她吗?
“你……”
“给你……”
两人同时开口,同时愣了一下。
“给我什么?”
兰落先反应过来,挠了挠头发问他。
祝见尘手从口袋伸出来,手心放着一个小巧的吹风机,看上去还是新的。
“吹头发用,你的房间应该没有配这个。”他把吹风机往前递了递。
兰落接过吹风机,是真的有点惊喜了:“谢谢你,终于不用风干了。”
她扬起一个灿烂无害的笑容,看得祝见尘连连后退,直到后背贴在墙上。
“你好怪,”他摸了摸鼻子,“别这样,正常一点就好。”
兰落唇角降下来,亮晶晶的眼睛也变得毫无光泽。
装多了,已经成习惯了。
“哦,那我先回去,”她平静开口,“耽误这么久,再不洗该臭了。”
兰落拎着吹风机越过祝见尘,自顾自往前走,没理会倚着墙看她的祝见尘。
没走几步,祝见尘的脚步声就在身后响起。
“脏了,替你扔了。”
他飞快伸手抽走兰落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撂下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好像有鬼在追似的。
兰落莫名其妙地回头,摸了摸自己的发梢。
脏了吗?
可能吧,擦了这么久的头发,肯定沾上不少治疗液。
兰落洗完澡仔细吹了吹头发,又好好睡了一觉,整个下午都没人来烦她,只有花子中途溜进来一次,怀里藏着一袋面包。
“哟,好得真快。”
花子把面包塞给兰落,毫不见外地坐在地上。
兰落看了一眼她坐的地方,那里本来有一大片沾了血渍的毛毯,叶飞把毛毯拿走当证据了,现在地上缺了一块,花子也不嫌弃。
“哪来的面包?”兰落捏了捏包装袋,没敢下口。
“面包怪的遗产,”花子眼珠滴溜溜地到处转,“吃了吧,就当他补偿你的。”
兰落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想干嘛了,干脆主动开口:“柜子里有点吃的,你自己挑吧。”
花子眼睛顿时亮起来:“还是你上道!”
她撅着屁股翻了半天,嘴里嘟嘟囔囔的:“怎么都是干的?我想喝牛奶,你的牛奶呢?”
“喝了呗。”兰落垂下眼睛自然地回答。
“切,”花子不屑地揣了点吃的,“这帮没人性的,也不知道给你多准备点,小短命鬼吃一顿少一顿呀。”
说完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一点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晦气。
兰落把面包塞进柜子里,没跟她计较。
花子说她短命鬼不是一天两天了,也许在她的认知里,实验体的命都是这样的,短命只是事实罢了。
兰落发了会儿呆,确定暂时不会有人打扰自己之后才放松下来。
她盯着门口的墙角发呆,一墙之隔的走廊外,有一个小小的机械眼,孜孜不倦地注视着她的房间。
面包怪死了,这条走廊的机械眼应该暂时无人看管,对她来说倒是个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