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万水跟算着他下课了似的,现在才回了消息:请假了哥。
余图:请假了不跟我说,害老子为你提心吊胆一整节早自习,生怕你被老袁抓住当反面教材。
贺万水发了个小狗道歉的表情包,说:我才醒,是我哥帮我请的假,头疼得一批,你昨天怎么不拦着我点?
余图:您老人家能不能回想一下您昨天欲与天公试比高的劲儿,我敢拦您吗?
贺万水:喝断片儿了,早上我哥差点没把我骂死。我下午再去。
余图回了个“好”就把手机收了起来。他还有题目要做,程沂舟给他布置了好几科的作业,也不知道这人在大学里到底学了些什么,为什么高中的知识全都没忘,理科记得清楚也就算了,居然还能抽背他的古诗文。
前两天余图甚至还看见程沂舟的淘宝购物车里出现了高中生议论文写作锦囊。
太恐怖了。
他不想知道程沂舟准备怎么辅导他的作文。
天气越来越冷了,昨天他还能和贺万水穿着校服跑出去偷喝酒,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就被迫在校服外面裹上了程沂舟的厚外套。冬天的脚步越来越近,这也意味着最后冲刺的阶段也逐步逼近了。
余图平时吊儿郎当的,还会用成绩来威胁父母回家,但是事关人生大事,他也不敢马虎,每天除了跟程沂舟日常聊天,就是在努力刷题。
他这几周的随堂小测进步都很大,程沂舟押题一向非常准,讲的也清楚,余图一听就会。不过他从来没有主动给父母汇报过学习情况,左右他说了父母也是没空看的,但是程沂舟还是很负责任地把他每一次测试成绩都发给了余父余母,偶尔翻看一下聊天记录,还会因为余图的进步感慨两声。
余图面上不显,但是心里是高兴的。
——
期末考试的脚步越来越近。
学校已经允许学生们不穿校服了,衣服太薄,裹在外套里面又鼓鼓囊囊的不舒服,干脆就免了这项形式。余图冬天的衣服不多,日常穿着一件亮黄色的外套来上学,人群中非常显眼,像一只小黄鸭。
程沂舟周末接余图去补课的时候,就会在微信上问他:小黄鸭,到哪了?
余图:哪来的小黄鸭,没看到。
余图:你去学校门左边的电线杆子那里找找。
程沂舟就笑,往他说的方向走两步,果然就看见了电线杆子旁边靠着的图图小朋友。
他们不约而同地选在秘密基地补课,虽然余图每周六还要回学校考试,美其名曰保持做题的手感,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提出要回余图的家。
余图的父母其实并没有要求程沂舟上心至此,只是要他周末过来上上课,但是渐渐地,两人见面频率越来越高,到后来演变成了周末会在秘密基地同住的地步。余图在这的衣服比在家还要多,几乎把自己的房间搬空了。
某个周末。
程沂舟来接余图放学,惯例地在老地方寻找他的身影。
“图图!”程沂舟喊了一声。
若是以往,程沂舟这么大声地喊他的小名,余图肯定是要不高兴的。但是今天不知为何,他丝毫没有反应,程沂舟皱眉,提高声音又喊了余图,他才如梦方醒,呆呆地抬头看着程沂舟,表情怔忪。
程沂舟心一沉,问:“怎么了?”
余图摇摇头,没回答原因:“回家吧。”
绝对有事。
程沂舟暂时按下心中疑惑,先带人回到家中。
余图一路上都非常沉默。
回到家后,程沂舟让余图先进屋,自己落后关门。就这么一转身的功夫,余图已经进了书房。
余图不喜欢书房,平时是在程沂舟的卧室书桌写作业的。一旦程沂舟让他去书房,要么是考试,要么是余图犯了很严重的错误。
可是今天,他居然主动进去了。
程沂舟越来越担心,赶紧跟了进去。
他进去的时候,余图坐在书桌旁,很安静地在写题目。程沂舟心头微动,走上前去定睛一看,他左手边的桌面上,放着一张平整的物理试卷。
程沂舟看着这张纸,不知为何想起了曾经他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余图从书包里掏出来的那一卷皱皱巴巴的摸底测试卷。
现在他们已经认识三个多月了,而余图也从一开始那个莽撞冒失的小孩,变成了现在能够沉下心来安稳写作业的乖巧小朋友。
然而现在这些感慨都不是重点。程沂舟把那张卷子拿起来看了看,眉头越来越紧。
一百分的卷子,余图只得了七十分左右。
以前的物理小测,余图都做得不错。他之前最怕物理,但是也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步,这个分数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的试卷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