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认知像最后一根针,狠狠扎进心脏最软的地方,疼得她眼眶发酸。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走那个离婚剧情,平白折磨自己这么多天。 也让软软误会自己的心意这么久。 “别哭了……” 她用气音说,声音轻得像叹息,“软软……” 阮舒的哭声猛地顿住,低头看她,泪眼朦胧里全是自己的影子。 鹿衿努力扯了扯嘴角,想给她一个笑,可脸上的肌肉早已不听使唤。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逐渐涣散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光。 那只垂在身侧的手,笨拙地在裤袋里摸索,好半天才勾住那个丝绒礼盒的边角,一点点往外拽。 她没力气打开了。 只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温声道:“别哭了…… 给你礼物” 说完这句话,眼前的光影开始旋转、褪色。 阮舒那张哭得撕心裂肺的脸,渐渐模糊成一片晃动的光斑。 意识沉入黑暗的前一秒,她好像又听见了系统的机械音,冰冷而漠然,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 【警告…… 宿主生命体征急速下降…… 剧情偏离度 100……】 【检测到女主黑化值达到阈值,判定宿主任务度100】 去他的剧情吧,最后的意识里,她如是想着。 鹿衿死了,死在了阮舒怀里。 (全文完)(完结撒花五星好评)(bhi) 85章还会再心狠手辣吗(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阮舒抱着鹿衿,指尖触到的皮肤正一寸寸凉下去,像握着块正在融化的冰。 红蓝警灯在林间炸开刺眼的光,救援队的脚步声、呼喊声搅乱了山风。 可她眼里什么都映不进去,只有怀里这具逐渐失温的躯体。 眼泪不知何时已止住,连抽泣的弧度都从嘴角淡去。 怀里的人没了呼吸,她胸腔里那颗为鹿衿跳动的心脏,也似跟着停了摆。 忽然,她轻笑一声。 笑声很轻,像冰棱碎裂在空山里,带着股子玉石俱焚的决绝。 她低下头,长发滑落肩头,遮住半张脸,俯身在鹿衿紧闭的双眸上印下一个吻。 这双看她时总像盛着漫天星光的桃花眼,再也不会弯起来,再也不会专注地凝着她了。 一切都迟了…… 吗? 她抬手,从鹿衿蜷着的指缝里抽出那只染了血的丝绒盒子。 指尖擦过边角的泥污,缓缓掀开。 两枚戒指在暮色里闪着光,粉蓝主石像淬了星光的泪,亮得刺目。 泪又落了下来,砸在戒指上。 嘴角却扯出抹凄冷的笑,她抬眼,冷冷望向虚空。 仿佛要穿透这山林、这天地,直直盯住某个无形的存在。 她想起之前的那通电话。 “阿晴,你知道…… 什么是系统吗?” “系统?” 林晴顿了顿,笑她,“你是说小说里那种?阿舒你什么时候也看起这种东西了?” “小说吗……” 她当时望着病房窗外,轻声追问,“那系统的作用是什么?” “这得看剧情吧,有好有坏,” 林晴的回答带了些漫不经心,“不过多半是为了攻略女主呗。” “攻略…… 女主?” 她其实没花多少时间就接受了这荒诞的认知。 那个神奇的梦摆在那里,还有鹿衿,这只总能预判“剧情”的 “拉普拉斯妖”。 可这个愚蠢的alpha不像来攻略的。 若真是攻略,又何必提离婚?何必在她靠近时后退? 阮舒盯着虚空,声音冷得像山巅的雪:“系统是吗?” “如果这是什么小说世界…… 我会是那个所谓的女主吗?” “那么女主凭什么得不到想要的人?” 她忽然提高了声音,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是我的把她…… 还给我!” 话音落时,她弯腰捡起了脚边一把掉落的匕首。 冰冷的金属硌着掌心,却抵不过心口那片烧起来的恨。 她低头,吻了吻鹿衿冰凉的唇角。 “等我。” 两个字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匕首在暮色里划过道寒光。 既然这世界要夺走她的光,那她就掀了这世界的天。 鹿衿陷在一个漫长的梦里,长到像耗尽了一生的力气。 梦里的光总是昏沉的,她像个漂浮的幽灵,眼睁睁看着阮舒抱着她的身体。 眼泪砸在她冰冷的脸上。 伤心像潮水,漫过她的五脏六腑,可死亡来得更快,快到她连一句像样的道别都来不及说。 那些压在心底的话,全堵在喉咙里,烂成了泥。 她看见阮舒捡起那枚染血的丝绒盒,指尖微颤地抚过莫比乌斯环的戒托。 然后,轻轻把冰凉的金属套进她的无名指。 动作慢得像在完成一场盛大的仪式,眼眶红得像要滴血,却再没掉一滴泪。 再然后,她看见了此生最心痛的画面。 那画面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视网膜上,疼得她浑身痉挛。 “嗡 ——” 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攥住她的思绪,天旋地转间,眼前的黑暗被撕裂。 鹿衿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胸腔剧烈起伏,额头上覆着层冷汗。 四周是浓得化不开的黑,只有窗帘缝隙透进一丝微弱的月光,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敲着深夜的寂静。 她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左胸。 没有伤口,没有黏腻的血,只有心跳得像要撞碎肋骨,带着劫后余生的滚烫。 空气里是她熟悉的、原世界卧室的味道,混杂着淡淡的薰衣草香。 鹿衿喘着气,抬手按在额头上,指尖冰凉。 她…… 回来了。 可心脏的位置,却空落落的,像被剜去了一块,疼得她蜷缩起手指。 梦里阮舒那双红透的眼,还有最后那个让她痛彻心扉的画面,清晰得像就发生在上一秒。 她回来了。 可她的软软,还留在那个世界里。 鹿衿坐在床上,背脊挺得笔直,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眼前的黑暗与梦里的血色重叠,分不清哪段是虚,哪段是实。 指尖漫无目的地摸索,触到手边一块冰凉的硬质封面 —— 是那本《手撕渣 a 的黑莲美人》。 狗血小说的名字,此刻却像道符咒,烫得她指尖发麻。 喉咙上下滚动,她摸到床头的开关,“啪” 一声按下。 暖黄的灯光瞬间涌满房间,驱散了大半的黑暗,也照亮了摊在床头那本小说。 鹿衿伸手拿起它,指尖拂过光滑的封面,最终停留在翻开的一页上。 “阮舒” 两个字印在纸页上,油墨的痕迹清晰可辨。 既真实得像能从纸里走出来,又虚假得仿佛只是作者笔下一个符号。 怎么会只是一场梦呢? 那些拥抱的温度,那些眼泪的滚烫,那些在耳边低唤的 “鹿衿”。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轻轻落在 “阮舒” 的名字上,像是在触碰那个遥不可及的人。 就在这时,无名指忽然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 不是纸张的冷,是金属与宝石特有的凉。 鹿衿的瞳孔骤然收缩。 自己右手的无名指上,赫然套着一枚戒指。 蓝色的光芒在灯光下流转,剔透得像淬了晨曦的露,那颜色熟悉得让她心口一窒。 和记忆里阮舒看向她时,眼底漾着的光一模一样,美丽得让人失神。 不是假的。 她就知道不是假的! 怎么会是假的?! 鹿衿的指尖颤抖着抚上那枚戒指,冰凉的宝石贴着皮肤,却烫得她眼眶发酸。 梦里那枚被阮舒郑重戴上的戒指,此刻竟以这样的方式,在她的世界里留下了印记。 86章也终于如约而至(都穿书了,你还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 鹿衿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涛骇浪。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像场被按了快进键的梦,荒诞得让她身体发颤。 她试探着在脑海中轻唤 “系统”,一遍,两遍…… 回应她的只有房间里静得能听见的呼吸声。 也是,她都已经离开了那个小说世界,系统这种依附于剧情存在的东西,自然不会再跟着她了。 可念头刚落,一个更关键的问题猛地撞进脑海。 离开小说世界? 这是否意味着,她作为 “剧情工具人” 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她没忘自己来到那个世界的最终使命:让女主阮舒黑化,走上事业巅峰。 这个任务像道无形的枷锁,曾牢牢捆着她。 恍惚间,她想起死亡降临的最后一刻,耳边似乎飘过几句破碎的机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