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厉负手而立,站在高阶上冷眸直直瞧着那周通。
周通浑身一颤,正了正官帽,抱拳俯身。
“见过侯爷,下官听说府中有些难事。”
“大夫人让下官来,查个明白。”
最后四字他说得极其轻微,一双眼斜斜瞥着大夫人。
那眼神儿里又是敬畏又是害怕。
薛厉冷笑,摇了摇头。
刑部侍郎,说难听些便是个没实权的酒囊饭袋。
周通不过运气好,凭着裙带关系才升了这官。
十几年来功劳没一件,还险些冤枉忠良。
乌纱帽能保住,全凭他岳父力保。
竟还不知夹着尾巴做人,跑来管他侯府的事。
也不知这大夫人拿住了他什么把柄。
“薛厉!你不是说要报官吗!”
“刑部侍郎在这儿!还不赶快将那贱蹄子交出来!”
“包庇罪犯,那是罪加一等!”
大夫人一双火眼死死盯着屋门。
“包庇罪犯?”薛厉冷笑出声,“试问谁给她定的罪?”
大夫人转眸看向周通。
“周大人,一个弱女子如何能杀得了我儿。”
“定是她们两个贱丫头合力杀了我儿!不会错的!”
周通额上直冒冷汗,嘴唇颤动,想说什么却不敢开口。
人是否有罪得当庭审断,人证物证确凿,方能断定。
若没升堂没审案,又无证据,枉然说一人是罪犯。
那便是血口喷人。
薛厉凝视着周通,且看看他能说出什么来。
周通吞了口唾沫,朝大夫人和薛厉抱拳作揖。
“下官验了大少爷的尸首,那木簪直插后脑,确实不像一人所为。”
“但……那婢女已然认罪伏法,并未道出第二人来。”
也不知是不是当时惊吓太过,那婢女已然疯癫。
张口闭口都是我杀人了,当夜已撞墙而亡,如今算是死无对证。
这也是为何周通如此惊慌。
人已经死了,按理而言就该结案。
不想这大夫人居然横生枝节,硬要他将另一个人牵扯进来。
他便是神仙,也难找出罪证啊。
“我儿一向心善,从不苛责婢女。”
“几个年岁大了的,都放出去嫁人。”
“定是两个贱蹄子想爬床,我儿正直,她们被赶出府才杀了他!”
大夫人掩面哭泣,险些站不稳。
身后几个嬷嬷连番劝着。
“大夫人莫哭了,大少爷向来心善,好人有好报。”
“那做尽坏事的奸人恶人,总有一天遭报应。”
“纵然周大人查不到罪证,老天爷也得降个雷将他们劈死!”
大夫人身后的一众婢女也都哭了起来。
似是在惋惜心善的少爷就这么被恶女给害了命。
薛厉瞧着一通好戏,眼眸中毫无波澜。
难怪昨日那般风平浪静。
原来是大夫人利用这一日,将那些被大哥虐杀的婢女“嫁人”去了。
难怪她有胆子找刑部侍郎来撑腰。
“好个罪证。”薛厉目色寒意渐起。
“来人!拿下!”
话音刚落,侯府府兵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出。
冷到闪烁着寒光,映照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周通双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
大夫人脸色扭曲,一时间眼泪都僵在眼眶里。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府兵已将周通上了镣铐。
啪的一声,一封按着手印的书信轻飘飘落在他的眼前。
周通望着那书信。
恍然间,他脸上没了分毫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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