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裴还未被带着走出几步,听到这暴喝,一时间三魂都吓走了两魂半。
户部的民税被他弄得一塌糊涂。
幸亏得大夫人将他调去刑部做侍郎,甩了那些烂账。
若是在皇宫内遭到处罚,别说乌纱帽不保,怕是还得有牢狱之灾。
“原来是严大人。”薛厉认出了眼前的武官。
严荣,四品轻车参将,是丞相的门生。
难怪在百官不做声的情况下,唯有他紧咬着不放。
这是想给给薛家一个下马威。
“薛侯,你彻查贪腐案时可是大义凛然。”
“该不会轮到自家亲眷时就寻私护短吧?”
严荣冷哼一声,下巴高昂,一脸不屑望着眼前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
周围官员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怪异。
若是今日薛侯不给个公正处理,日后那贪腐案交到他手上怕是要有失公允。
涉及亲眷便网开一面,那这薛侯身上怕是也不干净。
“严大人,敢问这宫廷中哪一条规矩写着御花园不许男女私会?”
薛厉冷冷回应。
在这御花园中发生的风流韵事何止千百。
民间编造出来的故事,怕是说了上百年都不止了。
“薛侯,你这是什么意思?如此淫秽宫廷的人你就打算这么放过?”
严荣似是抓住了什么把柄。
他转身朝着文武百官抱拳拱手,大声说道。
“大家伙看到了吧,咱们大公无私的薛侯在这么点小事上都是非不分。”
“这种人怎能身居要位,明儿大家伙就向皇上启奏,免了他的职!”
人群中几个官员的亲眷也因贪腐案被牵连。
他们对薛厉本就恨之入骨,一时间也纷纷举手响应。
三皇子见状,挑了挑眉抿嘴微笑,转动着手中的玉扳指。
就这么静静看着好戏,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薛厉听得众人呼和,眸色沉静,一丝波动也无。
他回眸看向脸色微白的白芷。
“爷让你办的事,办好了?”
白芷被这阵仗镇住了,一语才回过神来。
她从袖中取出一支手指般粗细的竹简,双手奉上。
“爷……这就是那个人交给奴的东西。”
两个时辰前,白芷得了吩咐。
爷让她去御花园东北方的牡丹园,什么也不用做站着便是。
她不明所以,外人在御花园里乱转,若是被人拿住了怕是死罪难逃。
但既然爷吩咐她也只得听话。
然而,她刚到牡丹园,就有个太监来问她是不是薛侯的人。
白芷道出了爷教的暗号。
那太监二话不说,将竹简给她反身便走了。
回到雅间,她双眼一黑,竟被人反绑了手脚。
好在那伙人还未带走她,爷就来了。
她盯着那竹简,也不知里面是什么东西。
“严大人,请过目。”
薛厉纤长二指夹着那竹简,弹指间那竹简便如箭般飞射而去!
好在那严荣也有些身手,反手一握,紧紧将竹简控在掌中。
“薛侯,你耍什么花样!宫廷内做出如此苟且之事,只有皇上才得赦免。”
严荣嗓音如雷,但见薛厉那从容不迫的神色,不知怎的他的心里也没了底。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握着的竹简。
百官都盯着他,他只得将竹简拆开。
【百花盛宴,轻罪可恕】
短短扒个字配上了一方红印。
严荣看到那方印双目瞪大,脸如死灰。
轻飘飘的一卷信在他手中宛若千斤重。
“严大人,御花园小亭内男女私会,请问是轻是重?”
薛厉嗓音清冷,却如一记石头击入了平静的湖面。
百官瞧着那八个字,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三皇子淡笑的脸,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少爷和自家丫鬟私会算得什么重罪,连罪都算不上。
更何况还有皇上亲笔赦免,还有帝王方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