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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轻飘飘甩出一句:“所以你是觉得我做事让你觉得难看了?”
江月自小不知道见过多少次父母吵架,早已深谙其中妙招。
那就是不管对方说什么,都不正面回答,不停引用对方说过的话来发问,直到对方情绪崩溃开始摔东西,或者忍无可忍终止话题摔门而去。
但周颂年也是商场上杀出来的人物,没那么容易被她拿捏。
他看着江月故意偏过头,车窗倒映出她的面容,粉颊鼓鼓的,瞧着很是倔强,像是憋着口气。
周颂年心底莫名生出无奈,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她到底比他小上许多,又一贯沉不住气。
周颂年很难不对她报以宽容。
即便没有爱情的因素,她到底目前还是他的妻子:“月月,不要因为你的嫉妒心,而去做那些不必要的事情,也不要故意去挑衅宋小姐。”
听前面那段时,江月尚还能当耳旁风,等听到后面那句,却是忍不住要嗤笑出声。
“好一个挑衅。”江月猛地转头看向周颂年。
她以为她会看到他愤怒的神色,毕竟她确实不怀好意,故意招惹了他的白月光。
但实际上却只看见周颂年那张常戴在脸上的温和面具。
他实在是个很难看透的人,即便相识七年,江月也不能说自己能看穿他。
她只知道他在乎宋墨挽,但有多在乎?她看不分明。
就好比现在,她频频故意挑衅,周颂年也觉得她是因为嫉妒宋墨挽才来闹事,但他的态度又没那么维护,反而还隐隐带了几分男性劣性根的自得。
他在自得什么?
自得于有两个女人为了争他明争暗斗?
自得于像宋墨挽这样的豪门大小姐也要为了他忍受情敌挑衅?
还是自得于他魅力无限,又有一手高超的端水技术?
江月心下作呕,恨不得指着他的脸骂上一句:“你下贱!”
“所以你现在是在为了你的未婚妻来质问我?”
江月嘲讽道:“真没想到周总居然这么情圣,真是感天动地,你那么爱她,你当初跟我结婚做什么?你刚才又在那些人面前装什么?”
周颂年刚升起的宽容忍耐被她一句话打的烟消云散,凤眸暗含警告。
江月才不管他,自顾自的发泄:“你既然爱她,那你直接去找她啊,对了,前两天你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既然如此,咱们也没有必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你也没必要一直让我这个工具占据你太太的位置,这非常可笑……”
“江月!”
周颂年总算绷不住他虚伪的面具,出言打断江月喋喋不休的话语,面容冰冷严厉,像是下一刻就要把她发配到南极
他忍不住低声呵斥她:“你要清楚你自己在说什么。”
看他说的这话!
好像她是个多糊涂的人。
江月知道自己现在的嘴脸像极了婚姻中捉到丈夫出轨的怨妇,丑陋狼狈,没有半分体面。
但有些话她憋了太久,实在是不吐不快。
“我当然清楚我自己在说什么。”
在周颂年看来,江月此刻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表现得近乎冷漠。
他一直觉得她是有些糊涂的。
他的妻子算不得笨,但也没有很聪明,常常自扰,不够理智,他们性爱上很合拍,恰如他们在心灵上相隔千里。
他尽量不去探究她的灵魂,这来自以往的教训。
他不需要在乎她,他只需要得到她,然后在合适的时间离开她,娶另一个在世俗意义跟感情上都更合适的人。
——比如宋墨挽。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确实是他的工具。
但现在江月的表现出乎他的意料,周颂年觉得她有一瞬间看穿了他。
“周颂年,如果你要是爱宋墨挽,我建议你趁早表态,女人是很容易伤心的,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哪怕是真爱都会被你拖跑。”
江月冷静的分析,她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周颂年,以至于生理性的发酸。
“她是大小姐,不会像我一样,我除了你之外找不到更好的,所以你想怎么拖就怎么拖,给不给我面子也只在你一念之间,我从来没得选。”
这么多年,江月也不是没有半分怨气。
人都是贪心的,得到了一点,就想要更多,不贪心的是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