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nr1" style="font-size:18px">
柏漱也不是没想过“嗷”一嗓子,让江月闭门不出,或者跟周颂年讲讲道理,让他放过他们。
但周颂年手上握着真理。
真理不讲理。
七步之外真理最快,七步之内真理又准又快。
而现在,真理正对准他的脑门。
柏漱不学哲学,也不想上天堂见塔斯基。
所以他汗流浃背,抖着嗓音说:“大哥,我就是来收水电费的,您别误会……”
周颂年笑而不语。
柏漱便知道他已经把他的底子查了个底朝天。
该死的天龙人,普通人在他们那里几乎是透明的,半点隐私权都没有。
柏漱痛定思痛,决定牺牲一下名誉:“收钱办事,我对不起您,但我罪不至死吧……”
他声音压地极低,几乎是在飘着:“不知道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跟您前妻…不,是太太,您的妻子,没有任何超过合作的关系,我……”
柏漱求生欲极强地说:“我是gay!”
周颂年看他的眼神跟看弱智差不多。
柏漱却是松了口气,一般被人当做弱智的家伙都能好好的生存下来,这就是装傻充愣的好处。
但又暗暗咬牙,决定等这次活下来,就偷偷上围脖投稿,揭露周颂年歧视南通,骨子里是老旧保守的大男子主义的事实。
他本人根本没有他对外营销地那么“温润儒雅”“平易近人”。
周颂年平静地看着柏漱在他面前恨不得抓耳挠腮的狼狈模样。
月月总是喜欢交一些三教九流的“坏朋友”。
以前他觉得这些人价值低下,威胁不足,因此并没有过多干涉,最多是管着不许她跟那些名媛们学整容,学那些乱七八糟的思想。
其他的基本都是顺着她,即便江月花几十万买水晶报什么剪刀石头布的网课。
周颂年的态度也相对比较宽容大方。
毕竟月月都陪在他身边了,心情不好,花点钱怎么了?
千金难买她高兴。
反正那点钱他分分钟就赚回来了,她找点事做心情好,少作他几次,待他亲昵些,他心情好,赚钱也更有动力。
反正他身边就她一个,赚了钱不给她花给谁花。
——那是周颂年当时的想法,甚至还带着几分被妻子索取(钱财)的隐秘愉悦。
但经过江月逃跑一事的启迪。
周颂年发现有时候还真不能小看这些小人物。
高高在上久了,居然丧失了警惕之心,周颂年多日来再三反省,已然深谙不会小瞧任何一个人的道理。
他也绝对不会再对江月掉以轻心。
他们到底是在一起多年,江月日渐成长,迟早会有脱离掌控的时候。
他当时看不明白,现在却一清二楚,甚至还有些庆幸。
她现在闹出事,总好过等到以后他垂垂老矣时再暴雷,到那时他未必还能如现在这般管得住她。
周颂年想着,笑意愈深,早已有了决断。
‘希望他跟她在今天过后,还能用得上安全屋里的那些东西。’
四周的保镖看他们僵持半晌。
其中一个看着相对级别高的走到周颂年身边,恭敬问:
“周先生,要去敲响太太的门吗?”
柏漱心里一紧。
江月自打在这里定居下来之后,警惕性就没那么高了。
估计别人一敲门,她要么以为是他折返,要么以为是外卖快递……
说不定还真毫无防备就给人开了门!
周颂年沉吟一瞬,他看向柏漱,语气竟出奇地平和:“你去敲门。”
柏漱倒吸了一口凉气:“您这不是害我么……”
他要是去敲门,江月还不得记恨他。
说不定还以为他跟前夫哥是一伙的,到时候打击报复……
不对。
柏漱目光瞬间悚然。
这就是江月这位前夫哥的计策!
他就是借此挑拨他们的关系,先是搞走江奉,又是让他去敲门,让江月怀疑他跟他有勾结。
以至于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柏漱有些犹豫,他是很怕死,但这么做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下一秒求生欲就占了上风。
因为他看到周颂年打开了“伯莱塔”的保险。
那道轻微的“咔嗒”声在寂静如死的环境下、在极度惊恐的柏漱耳中,犹如一记重锤。
周颂年甚至连微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动,指尖扣上扳机,看着他的眼神也平静无比,仿佛他不是一个人,而是路边的一个垃圾桶。
清冷平和中透着几分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