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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少这张脸,现在看,也就那么回事。”
“四套减三套,只剩下一套欠抽的皮。”
苏软往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她声音平静,却比任何尖刻的嘲讽都更诛心。
“晏昀野,六年了,我终于看清了。”
“你除了顶着晏家的名头,骨子里,空无一物,卑劣又可怜。”
她径直穿过呆若木鸡的晏昀野,走出棕榈林的阴影。
阳光重新洒在身上,驱散了方才的晦气。
晏听南高枝儿?
她攀定了。
手段?
她有的是。
晏昀野僵在原地,一股空茫和无力感攫住了他。
六年习惯性的俯视,在这一刻彻底坍塌。
他像个被剥光了丢在闹市的小丑,难堪又狼狈。
他盯着自己悬在半空的手,指节蜷了蜷,突然觉得荒谬。
那些肮脏的字眼,恶毒的揣测,他像毒蛇吐信般不受控制地往外窜。
自己居然还想对她动手?
心脏像是被什么攥紧了,闷得发疼。
他下意识去摸烟,却发现手抖得连打火机都按不稳。
忽然想起高三那年,他打球崴了脚。
苏软翘了晚自习,翻墙出去给他买药。
回来时被保安逮个正着,摔了一身泥,药却护得好好的。
现在的苏软,甩他巴掌甩得干脆利落。
自己和苏软,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
回到房间,苏软把自己摔进大床,扯过被子蒙头就睡。
这一觉沉得像跌进深海。
昨晚的狼狈,晏昀野的疯话,都像隔夜的潮水,退得干净。
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手机铃声像根针,猛地扎进昏沉的脑仁。
苏软皱着眉摸索,眼皮重得掀不开,哑着嗓子喂了一声。
“软软!出事了!”
宋声声的声音火烧火燎地撞进耳膜。
“妈的!我们合作的匠心工坊,刚打电话过来,单方面毁约!说接不了我们的单了!”
苏软脑子嗡一声,睡意瞬间跑光。
她猛地坐起身,动作太急,眼前金星乱冒,胃也跟着狠狠一抽。
她捂着肚子,声音绷紧:“理由?”
“屁的理由!”
宋声声气得直爆粗口。
“就他娘一句生产线饱和,优先保障老客户!”
“违约金倒是提了,按合同最低限赔,打发叫花子呢?”
“这点钱连重新找工坊的零头都不够!”
苏软心直往下沉。
臻艺是她们千挑万选才定下的老牌工坊,工艺精细,信誉一直不错。
合同都签了,打样都开始了,突然来这么一手?
背后没鬼才怪!
“工坊负责人电话给我,我亲自问。”
“问个锤子!态度强硬得很,摆明了没得谈!”
宋声声气得声音发颤。
“软软,这摆明了是有人搞我们!”
“眼看破茧展就要上了,工坊掉链子,咱们拿什么交货?那三千万的对赌……”
苏软冷静地打断她。
“我知道。”
“放心,天塌不下来。”
“马上联系备选名单上所有能接高定珠宝的工坊,一家家问,价钱好谈,速度第一!”
宋声声在电话那头急得焦头烂额。
“找备选?软软,远水解不了近渴!”
“备选那些小作坊,工艺产能工期,哪样能顶上匠心?”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提议。
“要不找晏总?”
“清晏名头砸过去,压死那帮见风使舵的王八蛋!他一句话,比我们跑断腿都管用!”
“不找。”
两个字,斩钉截铁。
宋声声十分不解:“为什么?”
苏软声音沉下去。
“如果我们连样品危机都处理不了,事事要靠晏听南摆平,那softvoice这牌子,趁早别立了。”
宋声声被她的冷静噎住,半晌才找回声音。
“那怎么办?时间不等人,破茧展就在眼前了!”
苏软眼底燃起一股狠劲。
“重点盯那几个给国际二线代过工的,工艺门槛卡死,国内没有,就找国外!”
“小作坊接不了整单,就拆开分包!”
“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宋声声深吸一口:“行!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