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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的斥责暂停了场中歌舞,众人一时不敢噤声。
明明未提及自己一字,可沈绾还是清楚意识到,这字字句句分明是在说给自己听!
这是要她安分守己,莫要奢想与那位乌兰朵公主一较高下?
后宫女子的心思,果然不分地域朝代,都是一样的。
“是啊。”凌娩见状,也开始帮腔:“一介女奴,有幸得了皇后娘娘青睐,竟还摆起了架子,真是闻所未闻。”
“娘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沈葭惶然。
“本宫知道沈葭姑娘并无不敬之心,”皇后面色肃然,抬手止了嬷嬷,“本宫也是一番好意,你跟在本宫身边,自然不会亏待你。
沈绾姑娘,你说是不是?”
凤眸锐利,直扫向另一侧。这是露出了矛头真正指向的位置。
沈葭局促立于一侧,在听到沈绾的名字后,神情一顿。
“皇后娘娘——”沈绾刚要开口,忽见一宫娥匆匆上前禀报:“娘娘,丞相大人求见!”
皇后面色一凛,“让他进来。”
来人一身官袍,步伐从容,温润的眉眼时含笑意,正是代鄯。
自从大靖立朝以来,耶齐格对他百般赞赏,国事上也多有倚靠,故而钦封丞相,荣宠加身,襄吉皇后自是不敢轻怠。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代鄯于座下恭肃行礼,“今早皇后娘娘亲赏了一台佳砚,微臣很是喜欢,晚间随陛下在春晖阁下棋,听闻娘娘于此设宴,这才得了恩准特来谢恩!”
“丞相来的正好。”皇后敛去肃容,和悦道:“上回本宫突发头疾,幸而丞相携沈葭姑娘在场,才解了本宫一时之症。听闻沈葭是丞相府中一名女奴,今日本宫有心将她留在身边做侍疾女官,想来丞相应该不会反对吧?”
代鄯闻言,徐徐伏身为礼,方才开口:“微臣府中之人能得娘娘赏识,实感荣幸。只是……”
“只是什么?”皇后弯眉和目,料想对方定然不会有什么异议。
代鄯微微一顿,诚然道:“只是微臣近来时患失眠之症,致使神思恍惚,心虑焦灼,好在沈葭懂一点药香之术,这才使得臣每日御前奏对不出纰漏,所以微臣身边暂时还离不开她,请娘娘见谅!”
“这……”皇后顿感意外,没想到原本胸有成竹的事会在代鄯这里碰壁。
转念一想,她提此要求仅是出于私心,本就是宫闱小事,可代鄯如今是朝廷的肱骨之臣,若是为此扰他清眠,坏了前朝大事,传到耶齐格那里,才真是得不偿失。
“既如此,本宫也不好夺人所爱,此事……便罢了吧。”皇后强忍下不甘,面上仍是一副温和可亲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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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多谢娘娘体恤。”
代鄯叩谢离开,皇后也顿时没了兴致,宴席很快草草结束,沈绾趁着众人离场,几步上前拉住沈葭:“三姐姐!”
“阿鸾?”熟悉的声音传来,沈葭空洞的眼珠微微一动,眉梢染上喜色:“你还好吗?离开这么久,我一直很担心你。”
“我很好,三姐姐,只是……”沈绾反握住她的手,重逢的喜悦还未持续多久,随即被忧色代替。
她欲言又止,自己到底该怎样开口,说出亲手杀了晋王的事实……
沈葭敏锐察觉到她的迟疑,会心一笑:“有些事,你不用感到抱歉。我说过的,你想做什么,就放心大胆地去做,我是你姐姐,永远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嗯!”沈绾用力点头。
二人正说着,忽见先前那位掌事嬷嬷擦肩而过。
“二位姑娘,不要以为得了贵人庇护,就能高枕无忧,将来的事还说不准呢!”低沉冷硬的声音落入耳间,继而转向沈绾,“娘娘今晚赐宴一来是想亲眼见见沈姑娘,二来是想告诫一声,如今已是今非昔比,望姑娘不要再心存妄念,去动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心性太高,小心会摔得粉身碎骨。”
沈绾闻言浓睫低垂,淡然一伏,“是,谨记娘娘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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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携手出了宫门,远远瞧见两辆马车早早候在宫门口。
寒雾蒙蒙,两个颀长的身影分别立在马车旁,一侧的小厮早已被冻得搓手跺脚,可这二人倒是一派矜贵自持。
“可算出来了。”代鄯仍旧是一副春风和煦的模样,“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说着,极为自然地牵过沈葭。
“哎,三姐姐!”沈绾莫名一愣,连忙将沈葭拉住,一脸警惕地看向代鄯,“丞相大人,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