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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鄯好奇觑了眼沈绾:“想不到你还挺关心他?”
见沈绾面色一滞,神色复杂垂下眼,代鄯唇角弯了弯,煦然一笑:“放心吧,阿烈什么场面没见过,那几鞭子根本伤不了他,至于要被关多久,就要看这案子到底是怎么个结法。”
见沈绾目露疑惑,代鄯索性也不再绕弯子,“既然有人胡乱攀扯,我们就要把事情掰回正道来,赌场因何而爆,这背后牵扯的可不只有那些权贵。”
沈绾到底聪慧,顿时明白代鄯所指,“你是说让百姓出面,将事情摊露开?”
代鄯端起茶碗,用碗盖轻刮着茶叶,“是,也不是。”
“百姓出面只是一部分,因为他们本就是受害者,可那些权贵不是吃素的,他们既然敢玩,就有应对的法子,真要闹开,我们占不了多大便宜。”
代鄯顿了顿,目光一凝,“所以,我们需要等一个契机。”
“什么契机?”
代鄯定定道:“一个让皇上不得不直面百姓诉求,再难偏私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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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绾离开相府前,同沈葭又说了会话,她近日沉迷药方,以往在宫廷内不便学习的医术,这些日子几乎钻研了个遍。
书本上的文字她看不到,代鄯得了空便会帮她念。
初时,府中上下只当她是丞相请来的女医师,可日子久了,任谁都能看出自家大人对这位女医师不一般,何况二人夜夜同榻而眠,多少显得暧昧。
而这最初的起因,不过是因为沈葭身上的馨香恰可缓解代鄯多年的失眠之症。
“阿鸾,谢将军这次入狱,看得出你还是很关心他。”
沈葭的话与代鄯不谋而合,在外人面前她可以沉默,可在自家姐姐面前却是怎么也瞒不过。
“三姐姐,我……”沈绾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沈葭叹了口气,“我同你一样,时刻没有忘记亡国之仇,如今这番境遇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若打定了主意,就不要在心里太过苛责自己。
人非草木,你同他相处了这么久,难免生出情义,不必为此有负罪感,关心是一回事,坚定自己的选择又是另一回事。不管发生什么,只要记住,三姐姐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
沈绾眼底一热,如小女孩般靠在沈葭肩头,只有此刻在她面前,自己才可以真正卸下伪装,那颗尘封冰冷的心,才渐渐感知到温度。
残留的寒意在春风的柔拂中渐渐退场,柳梢在不知不觉间点染上翠色,可一旦入了夜,还是被墨色掩盖。
将军府由于谢翊入狱,早早闭了府,只有春桃每晚守在侧门等沈绾回来。
这晚沈绾快到门口,远远瞧见石狮子旁站了个人,好在门廊下灯笼高挂,走近一看,才发现乌兰朵于门口负手而立,劲瘦却极富力量感的脊背挺得笔直。
似是听到脚步声,乌兰朵应声回头,“沈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沈绾心中虽疑惑,可还是遵照礼法,蹲身行了一礼,“公主漏夜来此,不知所谓何事?”
乌兰朵徐徐上前几步,一双眉眼带着极强的生命力,“更深露重,姑娘确定要同我在外面说话?”
沈绾深知乌兰朵此行必有原因,微微敛了敛眉,于前方引路,“公主里面请。”
沈绾将人引入暖阁,吩咐春桃取来软垫铺于上位,又亲自奉上瓜果茶盏,俨然一副府中女主人的模样。
“公主,这是上好的雪顶含翠,请。”沈绾恭敬呈上茶碗,一张芙蓉面无波无澜。
乌兰朵眉头不自觉蹙了蹙,并未接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