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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最出色的莫过于阿连鲁。
他总可以将沈绾教授的方法完美复制,驯出的一匹匹马儿比起沈绾不相上下。
“姐姐——”卷毛少年奔驰在草原上,扬着马鞭朝沈绾招手,稚气未脱的脸庞笼罩在阳光下,绽出大大的笑容,干净又纯粹。
沈绾心头一暖,站在小坡上,笑着摇手回应。
“姑娘!”一伙计从远处急匆匆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咱们……咱们前日谈下的一单的生意,被人给截了!”
“怎么回事?”沈绾心中虽惊诧,可眉目间依旧沉稳。
伙计吞了口唾沫,“昨日有两个专门负责驯马的兄弟突发高热,大夫诊治说是疫病,这种病在我们这里传染力极强,后来不知是谁造的谣,说我们售卖的马匹多半也不干净,沾有病气,原本定下的买主一听这话,立即毁了约!”
沈绾低眉沉思,“我记得这批马对方明明早就定下了,既然说改就改,那他们新找的卖家是谁?”
“就是咱们老板的那个死对头,今日他身边那位传闻中的‘军师’过来,正跟我们老板在帐中谈生意呢!”
沈绾脑中蓦然浮现出那个蒙着白巾的男人。
“走,去瞧瞧。”沈绾利落转身,“我倒要看看他们来谈什么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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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房中,一方桌案,隔出两道肃凝视线。
古伊顿面色铁青,坐在对面一动不动。
“都是生意人,还希望古老板能认真考虑我们的提议。”
对方暗含威胁,话音刚落,屋帐门帘轻挑,沈绾一身斜襟袍子,刚迈进半步,便觉出帐里冷凝到极点的氛围。
她并未被吓到,刚转身站定,视线忽然在对方身上一滞。
瘦长脸、吊梢眼,虽身着异族袍服,可那过于瘦削的身板却像一根永远也支不起的木架,勉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衣服。
这不是——金万全?!
那个西盘街赌坊的老板!
他不是被判斩首?怎么……
无数道惊疑与猜测划过脑海,可她面上却看不出异样。
“这位是……”金万全显然也发现了这位贸然进门、身量瘦小的……“伙计”?
因沈绾脸上带着人皮面具,看不出真容,只是一身打扮倒与商队里的伙计无异,金万全一时倒不敢确定确定她的身份。
“哦,这是我这里请来的驯马师,”古伊顿与沈绾默契对视一眼,沉声解释,“也是我的合作伙伴,金老板有话不妨当面直说。”
“哦?原来这就是那位真人不露相的‘高人’?”
他就说古伊顿一个药商,怎的突然在马匹生意上钻研,原来背后另有高手谋划。
沈绾淡淡勾了勾唇角:“金老板说笑了,要说高人,您才是神通广大,听口音,您是中原人?
金万全眼尾一眯,眼底闪过警惕,“做生意罢了,混口饭吃,听小兄弟的口音,与金某想必是同乡?”
沈绾压了压眉,不置可否。既然金万全能死而复生,甚至瞒天过海,想必背后的水深不可测。
“不知金老板今日前来到底有何指教?”沈绾没耐心与他周旋,直奔主题。
金万全抿了口香气四溢的酥茶,朝后倚了倚,悠悠道:“大家都是生意人,说到底都是为了银子。生意场就这么大,你们平白来分我们一杯羹,已经坏了江湖道义,好在我们东家不计较,想跟古老板谈个合作。”
他往前抻了抻身子,一双长眼精光乍现,“我们愿以双倍价格收购你们所有马匹,只要你们愿意成为我们的供货源,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未来整个北疆的马市,都会是我们的天下。”
“当然,”金万全眼皮半撩,轻飘飘落向沈绾,“小兄弟驯得一手好马,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一旦并入我们商队,你可是功不可没,到时候穿金戴银,享之不尽的钱财美人,都会落在你身上。”
帐中一时寂静无声,袅袅茶雾隐去各人脸上异色。
环在身前的指尖轻点半刻后堪堪停下,沈绾眉头微动,挑眉轻嗤:“这还未到深秋,有些老树连皮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