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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将士一个接一个倒下,漫天风沙吹得她眼底生疼。忽而脚下一个踉跄,乌兰朵下意识用刀尖撑地,支住精疲力竭的身子。
真的没机会了吗?
真的要失败了吗?
一声声叩问落下,愤恨、不甘、悔恨、自责……无数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她骄傲一世,没曾想东厥会毁在自己手里……
不,她不甘心!
东厥公主,即便是死,也要死得有尊严。
她早已杀红了眼,眼看敌军步步紧逼,咬牙调起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挥刀欲砍,准备做最后搏杀。
“嗖——”一杆长枪划过长空,猝不及防没入敌军胸口。
乌兰朵手中的刀一顿,还未来及反应,数支羽箭如火石流星,接连从后颈刺穿几名敌军咽喉。
迷蒙的视线稍一停滞,继而抬起,只见前方狼烟处,沈绾身骑烈马,飞奔而来,而她身后,竟现出一线黑潮。
这片黑色如决堤洪流,穿过漫天风沙,以一种极其冷酷而精准的节奏驶来。
哪里来的骑兵?!
乌兰朵错愕了。
这群由远及近的军队由沈绾领着,整肃而来。没有呐喊,没有号角,唯有奔腾时整齐划一的马蹄声,沉重得令人心悸。
“公主,你要的马,我给你送来了!”沈绾纵马飞驰,猎猎冷风扬起她身下衣摆。
这一刻,乌兰朵恍惚觉得,如果这世上真的有救世主,也莫过于此。
不过片刻,她才恍然,原来每位骑兵身下的战马就是沈绾给她送来的东西。
只是她远没有想到,这每一匹竟都是沈绾亲自驯出的汗血马,不仅身手敏捷,就连作战能力也是一流。
再加上整支骑兵训练有素,犹如洪荒巨兽,所过之处,无不人仰马翻、哀嚎齐飞。
不过眨眼间,队伍便如钢铁洪流,迅速击破敌军防线。
“你还好吗?”沈绾趁着间隙跳下马,将乌兰朵护到城中。
“你哪来的军队?”
“意外捡的。”
“什么?”乌兰朵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沈绾没多解释,眼瞅拓摩军尝试反扑,铁骑迅速变换队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乱敌方布局。
他们的动作简洁、高效,没有任何多余的花巧,拓摩军被这股肃杀之气吓到,士气大跌,转瞬被打得七零八落。
“撤——”随着一声令下,方才还气势汹汹的拓摩士兵纷纷弃旗而逃。
眼看零零落落的敌军灰溜溜撤退,残余的东厥军倏尔爆出一声欢呼:“胜了,胜了!”
沈绾搀扶着乌兰朵登上城墙,直到那抹败退残影彻底消失在地平线,这才松口了气。
“公主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沈绾回头,竟发现乌兰朵一眨不眨盯着自己。
局势变化得太快,乌兰朵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唇角翕动,声音干裂得如同砂纸磨过,扯出一抹苦笑:“我只是没想到,最后救了东厥的,居然是你。”
“不是我,”沈绾望着城下满目疮痍,“是公主自己。”
二人相视而笑,紧绷的神经刚松懈下来,忽听身后有将士喊道:“那是什么?!”
二人举目望去,只见东南方向,地平线忽有闷雷滚动,再一眨眼,一支浩浩荡荡的军队赫然朝城门驶来。
烟尘滚滚,沈绾极目望去,只见猎猎旌旗上显出一个“定”字。
心头某根神经一跳,下一瞬,她的视线彻底凝住,那为首身披铁甲的男人——竟是消失已久的贺骁!
“是……定北军!”沈绾哑然失声。
“快,关紧城门!”乌兰朵很快反应过来,发出号令。
定北军乃南胤最强战力,这个时候出现,定是来者不善。
她们刚经历过一场恶战,早已没了力气,何况沈绾带来的军队数量有限,粗略估计只有两三千人,出其不意打突击战还可,若是持久拼杀,怕是胜算不大。
可铁骑已然逼近,如幽冥恶鬼,越过层层叠叠的尸山,直击城下。
金灰盔甲反射着落日余光,冰冷、锐利,带着沉沉的压迫,仿佛要耗尽这座城最后的力气。
“公主,好久不见。”阵列严整的定北军停下铁蹄,露出贺骁势在必得的脸。
“贺骁,你要做什么?!”沈绾双手撑在城缘,厉声质问。
“还不够清楚吗?”贺骁扬了扬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来实现我们的复国大计啊!”
“你这是趁火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