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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骁的定北军战力远远不及,铁蹄踏过,他们仿佛被镰刀扫过的麦子,接连倒成一片。
“吁——”一声嘶鸣传来。
贺骁趁其不备,打伤压制住他的士兵,飞身上马。他深知战况不利,须得速退。
谢翊犀利的眼角一眯,旋即踢起脚边掉落的弯刀,抬手握住刀把猛地一掷,刀刃如同箭矢,精准无误地插进贺骁左腿。
下一瞬,马上人重重坠落,发出撕心哀嚎。
“去,把人绑起来,”谢翊回身单手揽住沈绾,长睫轻抬,眼底泛出嗜血杀意,“今日就拿这位定北小王爷祭旗,为我们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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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拢,城墙上高燃的火把照亮一方黑暗,却驱不散贺骁心底的绝望。
他怎么也没想到,战况会在一夕之间逆转,自己的三万大军竟会如此一败涂地。
手臂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可覆盖在血块下的皮肉却在每一下挣扎中隐隐作痛。
“跪下!”两名士兵低喝,将他死死往下一按。
贺骁双手双脚皆被绑住,根本挣脱不了,膝盖跪地那刻,他猛地抬头,视线正巧与前方男人碰撞。
“是你?!”
贺骁目眦欲裂,难掩震惊。
当日在葪州城外一战,*他只觉谢翊眼熟,后来才想起,原来他就是北疆那位赫赫有名的战神。而他们的第一面,早在拓摩与晋王里应外合攻城那日就见过。
“哈哈哈……”贺骁的目光落在谢翊紧握住沈绾的手,胸腔发出一阵狂笑。
“沈绾,你果真是贱,堂堂大胤帝姬,居然自甘堕落,委身异族。”贺骁笑得癫狂,连称呼都不再伪装,“你父皇如果知道,你和这样一个践踏国土、屠杀胤人、覆灭胤都的刽子手苟合,想必他在地下都不会瞑目!”
“住嘴!”沈绾怒斥,“你什么资格评判我?我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不是拜你所赐?”
“呵,我和我父王只不过是审时度势,为天下苍生着想,一心想辅佐明君继位,谁知你那个叔父也是个不成气候的,如今还要我白白追随他儿子……”
贺骁怒目直瞪,“而你,竟罔顾血海深仇,自轻自贱,和异族恶鬼为谋,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唾骂?!真是好一个大胤帝姬!胤人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嗖——”一枚尖刺飞镖嵌入肩胛,立刻堵住咒骂,贺骁顿时痛得面容扭曲。
谢翊面若寒冰,冷冷开口:“你嘴里如果再吐出一句不干不净的话,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恶鬼地狱。”
乌兰朵嚯地站起身,一脚踩在贺骁肩膀,“说,今日你率兵攻打我东厥,是为了什么?”
“我乃大胤旧部,剿灭异族、光复大胤乃是使命。”
“呸!”乌兰朵啐骂,振振道:“你当我是傻子?三万大军不是小数,你率兵从南边过来不可能悄无声息,拓摩朝廷更不可能没有一丝察觉。
我还纳闷,刚打完拓摩兵,你们就恰好出现,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这只黄雀到底是从哪飞来的?”
被踩的伤口不住往外渗血,贺骁咬牙倒抽了口凉气,缄口不答。
乌兰朵用足尖碾了碾,见贺骁硬得像石头,眼尾狡黠一眨,抬眸看向谢翊,“既然他不肯说,那烈将军这只在背后观测一切的老雀来说说吧?”
谢翊眼角一抽。
什么老雀?乌兰朵这丫头果真没多少墨水,尽用些乱七八糟的词。
“是啊,我也很想听听。”沈绾转头凝视过去。
依她对谢翊的了解,他定是早早看出贺骁的打算,有备而来,只是不知道这背后,他到底谋划了多少。
谢翊被二人看得浑身不适,无奈道:“我是听说朝廷有攻打东厥的意向,所以才会过来,后来半路得知,一直派人暗中观察的南胤军队有了动静,这才一路跟过来。”
“原来那天集市上的匪徒,是你……”贺骁瞠目。
“集市?”沈绾讶异回头。
谢翊唔了声,“没错,那天你去集市买马,他的人就已经发现了你。”
沈绾不由想起那日在集市上撞见的络腮胡大汉,怪不得觉得眼熟,原来是贺骁的人。
“所以……”乌兰朵抽出匕首,抵在贺骁喉头,“你是知道沈绾的踪迹,也知道拓摩朝廷的计划,想趁机捡个便宜?不管最后是哪一方侥幸获胜,你都可以趁军队疲惫之际趁虚而入?”
刀刃刺入皮肉,渗出洇洇血痕,贺骁面颊抽搐,显然被乌兰朵的威吓震住。
“都这个时候了,你到底想隐瞒什么。”沈绾挑了挑眉,气定神闲道,“既然你不肯说,那我权且来猜上一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