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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绾扬起微微酡红的脸,笑着打趣:“你这是把姐姐当小馋猫养?”
少年晶亮的眼睛不染纤尘,直直望向沈绾,不带任何私/欲。
自从上次大病初愈,他一直都没能和她好好说会话,后来见她匆匆赶赴东厥,便死缠着古伊顿,说什么也要跟来。
沈绾方才只顾喝酒,食物倒是吃得少,眼下见阿连鲁把羊腿送来,只觉肚里馋虫开始作祟。
“好香啊!”沈绾闻了闻,正欲用小刀削下一片来,忽见从旁伸来一只早已烤好的羊排,不偏不倚,正好挡在阿连鲁递来的羊腿上。
“吃这个。”谢翊薄唇轻启,话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羊排肉质紧嫩,谢翊手起刀落,很是贴心地用匕首划开,骨肉丝滑分离,一只羊排很快被剔干净,肉汁飘香的羊肉就这么用小盘子递到沈绾跟前。
“谢谢。”沈绾娇憨一笑,用筷子夹了一片送进嘴里,顿时肉香满口,享受得眯了眯眼。
她仍旧保持着往日在宫里的习惯,即便是吃食也不喜欢脏手,谢翊正是深知这点,所以才完美盖过那个毛头小子的殷勤。
阿连鲁见状,似乎立即明白什么,乖乖用小刀将羊腿肉一点点切下,还特意留心摆了个盘。
古伊顿在旁喝的有些上头,转头见一向毛糙的阿连鲁正认真学切羊腿,早已涨红如牡丹花的脸上浮起几分调侃:“我们这毛小子还真是情窦初开,把姑娘当宝贝疼。”
说着,摇着手里酒杯朝沈绾道:“沈姑娘,等来日你问鼎中原,可不要忘了我们阿连鲁啊,他这家伙心思单纯,一根筋。”
沈绾早已是醺醺然,古伊顿的话在耳边听得似清非清,只笑着点头。
乌兰朵忍不住插言:“绾绾,这事你可要考虑清楚,来日御极天下,你那皇夫若是个醋坛子,外面那些肉,你可一样都吃不到。”
她话有所指,笑呵呵瞟向一旁的谢翊,可不知这男人是否今晚真的耐住了性,竟始终没有搭话。
阿连鲁听不懂乌兰朵的暗语,只顾手上动作,很快一盘肉切好,夹了块递到沈绾嘴边,“姐姐,尝尝。”
沈绾闻着香气,下意识张口,就着阿连鲁的手将肉片吞下。二人的动作属实有些亲密,染了醉意的当事人却浑然不知。
阿连鲁见沈绾两腮鼓起,细细嚼了嚼后才咽下,嫣红的嘴角即便沾了油光,也是说不出的好看。
老天,这世上居然有人连吃个饭都这么迷人。
阿连鲁想,有他在,以后一定不会让姐姐没肉吃。
“哈哈哈……阿连鲁,以后等你姐姐回了中原,可就不要你喽!”古伊顿见卷毛头傻傻看着眼前人发呆,大剌剌凑过来打趣。
“才不会。”阿连鲁认真回道,他现在的汉语已经能说得很好,歪着脑袋想了想,“都说中原后宫三千,等姐姐回中原当了皇帝,来接我,我去给姐姐做侧妃。”
少年的话赤诚又直白,几人默了一瞬,随即发出一阵爆笑。
古伊顿伏案拍桌,笑得直不起腰:“哈哈哈……傻小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乌兰朵也笑得合不拢嘴:“绾绾,你还没当皇帝,人家弟弟就连男妃的位置都预定好了,这人你怕是赖不掉了。”
沈绾见众人笑得满桌打滚,头脑不清之下也跟着乐呵,“不赖,不……”
下一个“赖”字还未说出口,唇瓣覆上一片温凉,顷刻被人夺去了呼吸。
男人的吻又急又凶,带着几分隐忍的愤怒,像是要把她剩下的话全部堵回去。
大手一只揽腰贴上脊背,一只钳住后颈,将她的后脑稍稍往前压,二人唇瓣贴得严丝合缝。
突如其来的吻让众人一惊,也让沈绾的酒意退了三分,她下意识想要挣脱,可后脑的指节在悄然收紧。
男人不容许甜腻的唇离开半分,可也只能强按住心底将她拆分入腹的冲动,用牙齿轻轻啃咬。
咬过之后感到心疼,又立即舔上一舔,生怕弄疼她半分。
很快,娇柔的双唇变得充血丰盈,像颗熟透了的樱桃。
落在谢翊眼底,勾起一波又一波暗火。
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应那些话?为什么要和那臭小子这么亲密?为什么要吃他递来的东西?
她明明,只能吃他的。
他承认,他就是小心眼,就是爱吃醋,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更别提蹦跶到眼前的“沙子”!
嫉妒像张蛛网,密密麻麻缠绕进心脏,他恨不得将那个卷毛头一脚踹开,打得他哭爹喊娘,再也不敢觊觎她半分。
若他真是一根筋不听劝,他就一刀结果了他。
用他的血来浇灭他骨子里偏执的愤怒。
可他深知,他不能,如果那样,她一定会生气,气到不理他,气到他会永远失去她。
想到这,唇上的力道不觉又加重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