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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柳见状体贴地岔开了话题,专挑些高兴的事儿提起。
“今日闹出这么大的笑话,淑妃恐怕没脸见人呢。依奴婢看,明儿个多半是不用去请安了,小姐终于能安生歇上几日。”
沈韫珠正要轻嗯一声,却蓦然想起今日刚欠下的十张兰花图,登时又有些笑不出来。
沈韫珠脸色微沉,轻啐一声:“歇是歇不成了,还得搪塞来讨债的。”
“啊?”
画柳瞠目结舌,心道小姐什么时候惹上债主了?
第6章珠玉在怀
五日后。
夜幕下的紫宸宫巍峨静谧,殿内融融烛光透过窗棂,在月色笼罩的地面撒下一地碎金。
沈韫珠拾步走上玉阶,青婵怀抱着一摞卷轴跟在身后。
姜德兴原本靠在墙根儿底下养神,待看清来人后,连忙端着拂尘迎了上去。
“奴才见过苏才人。”姜德兴躬身请安。
“姜公公不必多礼。”
沈韫珠微微颔首,目光扫过站在不远处的丹桂,柔声问道:
“淑妃娘娘在里面?”
姜德兴立马应声:“是。淑妃娘娘正在里头伴驾呢,进去也快有小半个时辰了。”
此时已然过了晚膳的时辰。沈韫珠见宫人们都守在外头,竟误会淑妃是在里面侍寝,当即神色有些赧然。
沈韫珠侧身唤来青婵,对姜德兴指了指那摞卷轴,说:
“这些是皇上要的画,劳烦姜公公先收着,之后得了空儿再呈给皇上。”
沈韫珠可没兴致去听人墙角,索性画已经送到,便想寻个由头离开。
见沈韫珠有要走的意思,姜德兴眼珠子一转,连忙堆着笑劝阻:
“才人先莫急着回去。奴才约摸着淑妃也快出来了,一会儿您亲自把画给皇上送去,岂不是更好?”
沈韫珠闻言诧异地睁大了眼睛,脸色微妙地看了姜德兴一眼,这事也是能约莫的?
既有姜德兴拦着,想走是走不成了。沈韫珠怀着满腹疑问,被姜德兴请去了一旁坐下歇息。
谁料没过半盏茶的功夫,偏殿的门当真从里头打开了。
沈韫珠侧头盯着那边的动静,心里暗自佩服。这能做首领太监的人,的确比旁人多些本事。
淑妃借着赏花宴的事来求见,总算是见到了裴淮。此时在丹桂的搀扶下,淑妃面色红润地登上轿辇,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了永和宫。
沈韫珠见状不禁觉得好笑。只需来御前走一遭,淑妃这头疼病便不药自愈了,皇帝实在是比御医都管用。
见姜德兴命小太监端着水盆送进去,沈韫珠便起身绕到了柱子后面躲着,毕竟她可不想撞见一些有的没的。
偏殿里,裴淮就着金盆中的水净了手,眼也不抬地吩咐道:
“把棋盘撤下去罢。”
“是。”姜德兴抱着拂尘上前,低声禀告,“皇上,方才淑妃娘娘在殿里的时候,苏才人正巧送画过来。”
裴淮抬眼扫了下姜德兴,姜德兴立马补上后半句:
“但奴才劝才人主子留下了,现下就在外头,您看……”
裴淮从姜德兴手中接过帕子,草草拭去指缝的水渍,起身前撂下一句:
“差事办得不错。”
姜德兴见状,当即笑弯了眼,屁颠屁颠地跟在后头。
“多谢皇上夸奖,这都是奴才分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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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一道沉稳的步履声由远及近,沈韫珠立刻蹲身行礼,“妾身参见皇上。”
沈韫珠本想着今儿个总算能交差了,哪知下一刻竟被人挑起了下颌。
沈韫珠一惊,连忙敛去眸中的厌倦之色。
“何时过来的?”
裴淮凝着沈韫珠发问,总觉得她方才神情似有变换。
殿门处光线稍暗,许是错觉罢。
“妾身方到不久,想着五日之期将至,赶着来给您送画呢。”沈韫珠乖巧地回答。
察觉到男人收回手,沈韫珠紧绷的情绪刚要舒缓下来,却听得头顶轻飘飘地传来一句:
“今夜就你来伺候罢。”
沈韫珠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姜德兴,带苏才人下去更衣。”
等到姜德兴出来请她起身,沈韫珠这才彻底反应过来,便觉浑身气血翻涌,一股脑地冲上了太阳穴。
敢情是方才和淑妃没尽兴,此刻又要来消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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