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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韫珠过后也想清楚了,今儿个太后施恩还要捎上她,多半是裴淮的意思。
裴淮亲昵地蹭了蹭女子鼻尖,不曾否认。
“那日多亏你及时救下昭宁。朕应允过你,替朕办事,办得好便有赏。”
“妾身不敢居功,救公主是妾身的本分。”
沈韫珠识趣地回答,又不禁问道:
“皇上明明都赏过妾身了,怎地又给妾身晋位份了?”
“朕本就打算给你殿里添些摆设,那些物件也是早就备好的,并非什么赏赐。”
裴淮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沈韫珠,语气意味深长。
“更何况,珠珠不是最想要四妃之位吗?你同朕提过的,朕都记着呢。”
沈韫珠怔了一瞬,磕磕绊绊地道:“妾身倒也没那么心急。”
“朕前不久刚给你晋过美人。此番嫔位由母后替你升,于你名声更好些。”
裴淮不置可否,垂眼轻吻了下女子额间。
今儿个沈韫珠用胭脂勾了花钿,额心正是朵明艳盛放的五瓣梅花。
吻过后,裴淮退开了些,从袖中取出一支簪子,瞧上去很是精巧华贵。
只见那簪身为金质,簪头是流光溢彩的花丝点翠牡丹,花蕊则用莹润饱满的珍珠点缀。
裴淮眯眼打量了一番,挑了个合适的位置替沈韫珠簪入发间,解释道:
“原本赏花宴那日便要送你的。”
沈韫珠摸了摸那支牡丹花簪子,心道裴淮应付后宫的手段实在乏善可陈。昨儿个刚收拾完她,今儿个便又要给她尝些甜头。
想到这里,沈韫珠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恨意,脸上露出一抹受宠若惊的笑容。
“妾身多谢皇上。”
裴淮看着沈韫珠娇羞可人的模样,心中一动,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认真道:
“放心,朕会好好待你的。”
沈韫珠靠在裴淮怀中,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心中不由冷笑。
好好待她?只怕又琢磨着怎么使唤她呢。
-
夜幕将至,小舟重新停靠在岸边,裴淮扶着沈韫珠上岸。沈韫珠怀中抱着一捧新采的荷花,唇上的口脂却不知何时蹭去了,耳尖还悄悄泛着红。
裴淮占了便宜正是神清气爽,见状又揽住沈韫珠的腰,欲凑近去逗她。
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匆匆忙忙地跑过来,跪倒在裴淮面前,激动地禀道:
“启禀皇上,景安宫方才来报,令婕妤遇喜了!”
此话一出,宛如平地惊雷,莲湖旁倏然一静。
还是姜德兴最先反应过来,立马领着众人磕头,齐声道: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裴淮脸上却没见多大喜色,反而目光复杂地瞧向沈韫珠。裴淮听闻此事,心中第一反应,竟是生怕沈韫珠会难过
——那可属实多虑了。
沈韫珠低垂眼睫,按下微微勾起的唇角。瞧瞧,这宫里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恭喜皇上,令姐姐定能为皇上再添麟儿。”
沈韫珠噙着淡淡微笑,柔声道喜。
裴淮反手握住沈韫珠,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沉声道:
“摆驾景安宫。”
第19章山雨欲来
景安宫内,轻纱幔帐低垂,香炉中袅袅升起檀香游丝,一派宁静祥和。
令婕妤斜倚在铺着锦缎软垫的贵妃榻上,蜜合色的袖口边儿绣着数枝玉兰花。乌发柔顺地披散在肩头,更衬得令婕妤肌肤胜雪,眉眼间难掩初为人母的喜悦和娇羞。
听得殿外传来通禀,坐在绣墩儿上的宜妃连忙起身,领着众人行礼道:
“妾身参见皇上。”
沈韫珠跟在裴淮身后进来,见殿中已有不少嫔妃闻讯而来,便朝宜妃等人福了福身。沈韫珠觑着方岚的位置,悄悄朝她那边儿挪了过去。
“免礼。”
裴淮走到近前,轻覆着令婕妤搭在锦被边儿的手指,替她重新掖好被子。
“不必起身。”
裴淮掀起衣袍落座,目光落在令婕妤身上。语气虽温和,关心却仿佛流于表面,没什么格外的欢欣。
“爱妃身子可有不适?御医怎么说?”
令婕妤羞涩一笑,轻轻抚摸着小腹,柔声道:
“回皇上,御医说妾身遇喜已近三月,腹中孩儿一切安好。”
沈韫珠闻言,顿时与方岚对视了一眼。现下淑妃仍在禁足,令婕妤这胎来得可真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