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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们负隅顽抗,便择日押入京中,让刑部去料理。”
裴淮说罢,又照例询问道:
“玉阳关情况如何?”
“回皇上,自从上次咱们把南梁军打得落花流水,他们便不敢再越境来犯。如今边境十三城,已尽在我朝掌控之下。”聂钧掷地有声地回禀。
裴淮点点头,语气平静地陈述道:
“伏罗城一战,南梁既失沈铎,已与亡国无异,料他们也不敢造次。”
乍然从裴淮口中听到父王的名讳,沈韫珠心头狠狠一颤,指尖深深嵌入掌心。
“皇上英明!我大周铁骑踏平南梁国都,不过是指日可待的事!”聂钧当即附和。
屏风外的君臣二人一唱一和,仿佛南梁已是大周的囊中之物。沈韫珠暗自咬牙,眼底翻滚着滔天恨意。
裴淮瞧着时辰也差不多了,终于道:
“聂爱卿劳苦功高,且先回府邸好生歇息一晚。等明日再来宫中,朕亲自为你接风洗尘。”
“谢皇上!”聂钧起身行礼,“末将告退。”
裴淮望着聂钧意气风发的背影,面上的神情缓缓沉凝下来,高深莫测。
三日后,屏澜山庄……
他倒要瞧瞧,这起子南梁奸细还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沈韫珠无声无息地从屏风后绕出来,轻声唤道:
“皇上。”
裴淮敛去眸中的狠厉,温声笑道:
“珠珠久等了,朕这就命姜德兴传膳。”
沈韫珠柔顺地点点头,对于方才听到的谈话,没有多议论半个字。
趁着去外殿用膳的间隙,沈韫珠悄悄给青婵打了个手势。
“你速去传信渡鸦,就说——”
沈韫珠蹙眉回忆着聂钧所言,匆匆道:
“冉城恐生变数,请她早做打算。”
第26章心声相应
动身前往屏澜山庄的前夜,容贵嫔约了沈韫珠在宫中碰面。
听罢沈韫珠转述那日御书房中的情形,容贵嫔苦笑一声:
“糟了。”
沈韫珠连忙追问:“怎么?”
容贵嫔揉了揉额角,叹道:
“早在数日之前,我传往宫外的书信便犹如石沉大海,始终不曾得到任何回应。”
沈韫珠闻言,一颗心猛地沉了下去。
宫外的南梁暗桩是躲起来暂避风头,还是已经……
沈韫珠不敢再往下深想,心存期冀地问道:
“可还有其他法子,能探探宫外的消息?”
如今攻守之势对换,她们已然落入十分被动的局面,随时有可能被裴淮瓮中捉鳖。
按兵不动?还是主动出击?
冥冥之中,容贵嫔总感觉外面大事不妙。仿佛再等下去,也只能是坐以待毙。
面对裴淮这样强劲的敌人,容贵嫔不敢掉以轻心。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联络苏佑。”
容贵嫔抬眸望向沈韫珠,慎之又慎地嘱托道:
“此番出宫,你千万要劝动皇帝,让他带你回苏府省亲。”
容贵嫔抿了抿干涩的唇,莫名有种直觉。
“这也许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沈韫珠呼吸微沉,郑重应道:
“好,我一定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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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韫珠怀揣心事,三更后才迷迷糊糊地合眼。似乎还做了场光怪陆离的长梦,梦的什么已经记不清了,总归是睡得不太踏实。
翌日清晨,沈韫珠如约来到宫门口,身边只带了画柳。
看见沈韫珠过来,裴淮将折扇在掌心一合。伸手扶着沈韫珠踩上杌子,自己也弯腰钻进了马车。
裴淮转身放下车帘,不由轻笑着发问:
“怎么瞧着恹恹的?”
沈韫珠闻言顿时抬头,恰好撞进裴淮那双深邃黑眸里。
马车内甚是宽敞,香炉里燃着清幽的沉水香。沈韫珠却觉得心口分外压抑,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掌扼住喉咙,难以喘息。
沈韫珠磨蹭进裴淮怀中,躲避与他视线交汇,嗓音娇柔地抱怨道:
“昨儿个睡得不安稳,好像是魇着了。”
沈韫珠藏起眸中的算计,眉心颦蹙。藕臂圈着裴淮的腰,仿佛极依恋似的。
裴淮见状低笑一声,将人搂在怀里细细抚慰。殊不知,他才是令女子梦魇的罪魁祸首。
观裴淮态度举止一如往昔,沈韫珠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一些,猜测事情也许没有那么糟糕。
裴淮总不至于已经查到了她们头上,此刻还在这儿同她虚以委蛇罢。